侍卫从树林中走出来,看着满脸血的唐子畏,微微摇了摇头。
唐子畏长呼一口气,瘫软在地。先前身体上被忽视的不适感通通涌了出来。肩上被刀划开的伤口痛,虎口裂开的伤口也痛,手臂和腰腿都是酸涩难耐。衣服上满是血迹和尘灰,他也顾不得去在意了。
侍卫则更不会去管他,从林中出来后便径直越过唐子畏向着朱宸濠走去。
“世子大人,剩下的那一人被藏于林中的同伴救走了。为避免中计,我并未深追,大人没事吧?”
朱宸濠面色惨白,视线在这场中扫视一圈,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侍卫这么一说,他也回过神来,想起一开始便将那大汉引走的唐子畏,脸色一变,连忙向倒地不起的唐子畏跑去。
“唐寅!你还好吗?”朱宸濠看着唐子畏一身的血迹,也不知他伤到哪儿了,只敢小心翼翼的将他的头搁在自己腿上,看着他肩上还在慢慢浸开的血迹干着急。
唐子畏咧了咧嘴道:“死不了。”虽然不知世子为何没有丝毫要计较他引来此事还擅自夺剑的意思,但这总归是件好事。
侍卫在一旁将消息放出,过来通报道:“大人,我已通知十一赶来,我们在这里稍作休整,大约半刻钟他就能到。”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朱宸濠便忍不住火气,“滚一边去,这点场面都处理不好,你这废物!”
侍卫垂眼看靠在世子身上的唐子畏,心里暗暗发苦,却不敢多说什么。他从那大汉尸体上取回佩剑,沉默地站到一旁。
唐子畏仰面躺着,眯起眼可以看到朱宸濠下巴的弧度,和他脑袋上暗沉沉的夜空。天幕上乌云铺展,看不到几颗星星。
说实话,他并不十分在意和杨家酒馆之间的恩怨,报仇不报仇的,也都是小事。但如今杨元彬派人来杀他,这可就让唐子畏觉得生命受到了威胁。有杨元彬一天在,他就睡不安稳!
思及此,唐子畏突然抬手扣住了朱宸濠放在他身侧的手掌,哑着嗓子道:“世子可还记得,那日在酒楼你说可答应我一个要求?”
朱宸濠一愣,答道:“记得,你想让我做什么?”
“这些人是杨元彬找来的,个个都下了死手,就连世子也差点被他们所伤。此人不除,于你于我都是个威胁。”唐子畏喘了口气,舔舔干裂的唇继续道:“世子可否将两个侍卫借我用用?世子只需宣称遭遇山贼袭击,让衙门的人出来保护你,杨元彬我来解决,绝不会牵扯到世子身上。”
“这……”朱宸濠还有些犹豫,垂眸看到唐子畏眸光闪烁的双眼和他一身血迹,想到刚刚自己见到的那些场面,心里一横,“好,就把他二人借你。杨元彬这次做得太过分,必须让他知道,苏州不是京城,不是他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不过,我们不知杨元彬住在何处,你若是要上酒馆找他麻烦,会不会太过招摇?”
“所以,要等他来找我。那个人逃了,杨元彬定会知道今日刺杀失败,事已至此再没有回头的余地,短时期内,他必然再次出手。到那时,我只需抓住他给的线……”唐子畏轻哼一声,转而道:
“世子放心,不出三日,我定会提着杨元彬的头来见你。”
目前还是个少年世子的朱宸濠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就不用了吧。”
“开个玩笑。”唐子畏勾勾唇角,听着逐渐靠近的马车声音,闭上了眼。
***
马车骨碌骨碌地碾过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溅起片片水花。黑煞坐在车轩上,身边跟着的,是杨元彬从京城带来的那个贴身小厮杨小。
“你拿着这个,我进去看看。”黑煞将手中的马鞭和缰绳塞到杨小手上,掀开车帘一个潇洒的转身进了里面。
“你进去做什么?”杨小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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