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畅翻过身,吊儿郎当地笑着看他:“哟,这没人要的孩儿,真可怜,大过年的你也该回家了吧?”
“回不回都一样。”反正他已经准备抛弃那个所谓的家了。
“跟家人赌气出来的吧?你说你都出来那么长时间了,你家人都不说你啊?你工作怎么办?”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我说了你也不明白。”
“切,不说我还不稀罕听呢。”许畅又翻了个身,心里有了个疙瘩,以前从没管过他的身世来历,甚至连他家的省份还是从当时的同学嘴里听说的,现在都这样了,两人多少也算是很“熟”了,问问也不算过分吧。况且他都亲口问了,却得不到答案,心里能不堵么。
“以后你会慢慢知道的,现在说了只能扫兴,我家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工作和我所谓的家,我一个都不想要,老早就想与他们脱离关系,但是之前是年纪小,后来是被现实逼不得已,现在,我觉得我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陆森照着镜子,若有所思地说。
许畅闷头耻笑一声:“怎么听着像是‘翅膀硬了就远走高飞了’,跟个白眼狼似的。”
“这样想也挺合适,”陆森转过身,系上围巾,“我受他们恩惠,但是我不能做到他们所期望的那样,滴水之恩,我没法涌泉相报,我顶多还给他们三倍的滴水,……我家的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我出门了。”
许畅在床上打了个滚,睡意被遣散了不少,他有点纳闷,最近陆森总是时不时地出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画室授课快结束了,去不去也没什么要紧,只是他到底有什么事。
之前陆森说的什么把公司慢慢转移过来,许畅没听进去,现在仔细一琢磨,说不定这人在办这事。
公司是说迁就迁的么,更何况还是一个地方公司迁往北京,许畅长出一口气,随他去吧。
冯静的女友孙芸是搞摄影的,跟祝航和葛辰是一个摄影协会的,陆森曾托冯静帮忙找房子,这冯静哪里熟啊,就把这事推给了北京长大的孙芸,然后今天陆森请两人吃饭。
冯静叼着烟等红灯,两人先去接孙芸。
“你这是打算在北京落户还是怎么着?”冯静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人生地不熟的,落户有点难。”
“嘿,你要是个女的,直接嫁给许畅也就得了,瞧现在这事弄的。”
“我要是个女的,也就不会跟他有什么瓜葛了。”陆森淡定地道。
冯静斜眼看他,想不到这小子被揭穿了还能这么若无其事。
“怎么不带上许畅一起啊?你买房子这事没跟他说啊?”
“他忙,中午被叫走吃饭。”
“噢,忘了这茬了,他那个邻居可真不是东西,这么些年了,我都不愿租他家的房子,那俩老的一看就是一脸算计,跟他们说话都嫌累,可别真说,就这样的居然养出个那闺女,报应还是怎么着。”冯静嘴损起来一点都不落人后。
车还没开进大门,远远的就看到孙芸和祝航站在门口聊着什么,孙芸见冯静的车来了,便向他们招了招手。
冯静坐在车里问:“要不要叫上祝航?”
“他怎么在这?”
“他公司在孙芸公司楼上。”
“什么公司?”
“一家什么传媒,他在里面是个总监还是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
“传媒……”陆森沉吟,“叫上一起吧。”
晚上回来的时候陆森有点喝多了,是祝航送他回来的。
彼时许畅正趴在电脑前渣游戏,听见敲门声去开门,就看到了醉的不省人事的陆森半挂在祝航身上,身子都站不稳。
“怎么回事这是?”许畅嫌弃地看着稀泥一样的陆森。
“喝高了,劝都劝不住,”祝航喝得也不少,但脸上只是有一层淡淡的红晕,“他房间在哪?”
“把他扔这就行,”许畅说着抓起陆森的一条胳膊,把人拖进沙发里,“你怎么样?要不要喝杯水?”
“不了,车还在下面等,我先走了。”
“那行,路上小心。”
送走祝航,许畅两手掐腰挑眉看着烂醉如泥的陆森,想着怎么处理这人。
陆森迷迷糊糊地仰起脑袋,看清了是许畅,确认自己安全到家了,于是放心地脑袋一歪,昏昏欲睡。
许畅拿了垃圾篓过来,以防这人突然想吐,又从洗手间端了盆凉水出来,用毛巾沾了,给他醒酒。
陆森被凉水刺激到了,皱着眉睁开眼,眼珠转了转,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许畅的手腕,醉醺醺地说:“……距离、过年……还有几天?”
“五、六天吧,怎么了?”
“……跟我回家吧……看看我长大的地方也好……”陆森的嗓音有种不易觉察的紧张。
许畅没在意,只当他喝醉酒说胡话,按下他的手臂,“行啊,你要是自个能站起来去洗个澡收拾干净自个,我就听你的,不然你就乖乖躺好听我的。”
陆森一听这话,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语气利索道:“这可是你说的,你帮我找找衣服,我去洗澡。”
说着,在许畅瞪圆了眼睛的注视下,有些踉跄地走进浴室。
被热水一冲,浑身舒服了许多,陆森站在花洒下,渐渐恢复了稍许理智。
今天是真的有点失态了,他原本是请冯静他们吃饭,结果途中和祝航聊了起来,然后孙芸下午有事,冯静就送她回家了,两人继续坐了一下午,中间还喝了不少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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