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静静地听着,半晌才问道:“是吗?”
徐老夫人眼睛也不眨一下,十分寻常地道:“臣妾的儿子徐松元去刑部查问了几次,也没有查出什么错处来。”
太后点点头:“哀家知道了。”
旁边的徐谨莜一脸惊诧,没想到庄王妃会说,庶姑是被皇后害死的。如果真的是这样,太后将祖母叫来是想要为徐家做主?
说完话太后吩咐女官:“让徐老夫人和谨莜去花厅里歇着吧!”
走出了屋子,到了僻静处,徐谨莜忙着开口询问:“祖母,您真的不知道庶姑的事?太后娘娘仿佛很在意这件事,若不然孙女再去打听一下。”
“打听什么?”徐老夫人的脸沉下来。
现在已经很明白了,太后和皇上在打擂台,而他们就是太后手中的棋子,如果她承认徐茹静的死有蹊跷,就等于是站在了太后这一边。
徐家是官宦之家,她刚刚嫁进徐家的时候,就已经听长辈说各种道理,如果能在朝廷中屹立不倒,要长袖善舞,却又不能完全依附于谁。因为没有哪个皇上能够容忍大臣结党营私,尤其是与皇上作对。
皇家规矩多,作臣子的要做三分留七分,所以谨莜可以在太后面前侍奉,徐家却不能任由太后驱使。
她又不是那个顾家,因为出身太低,无法选择,遇到风波不站在风口浪尖,就等于没有了用处。
徐老夫人淡淡地道:“你放心,太后想要对付赵家,不一定非要用我们,我们只要从旁坐着,自然会有人冲上前。”
“太后来找我们,我们陪着小心,皇上那边有什么说法,我们也要都接下来,多少年了京中的老臣都是这个样子。”
如果太后和皇上翻了船,他们必须能为自己找到退路。
皇上被夺位,他们可以通过谨莜的关系投靠太后。太后被皇上压制,松元还在中书省忠心耿耿地为皇上办事。
这才是官宦人家的作风。
随他们怎么乱,虽然他们怎么闹,就是要以静制动,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稳赚不赔。
“你母亲呢?”徐老夫人看向徐谨莜。
徐谨莜眼睛沉下来:“祖母可要好好说说母亲,母亲与那顾琅华走动的十分亲近,方才听祖母这样说,孙女觉得,顾琅华说不定会利用母亲。”
“万一顾琅华教唆母亲说,庶姑的死有蹊跷,到时候我们家要怎么办?”
徐老夫人皱起眉头:“快去,让人将你母亲找来,我有话要跟她说。”
……
花厅里的宴席和以往的一样,女眷们坐在旁边,笑着饮茶吃些点心,但是谁都心知肚明,今天行宫恐怕还要有大风波在后面。
庄王妃被盘问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庄王一家就没有在人前露面。
不管是被皇室宗族带走,还是直接被关起来,庄王的罪过恐怕比宁王妃的还要大些。
众人说话间,察言观色,就如同是一池深潭慢慢地泛着波澜。
“徐老夫人。”
女眷们起身给徐老夫人行礼,内侍迎着徐老夫人到一旁坐下。
徐老夫人看了一周,目光落在旁边的裴夫人身上,裴夫人是裴思通的正室,裴杞堂的生母。
裴夫人模样有几分的英气,一看就是北方的女子,笑着说话,声音不大不小,身边围着四五个女眷,每个人脸上都是兴高采烈的神情。徐老夫人之前听人说过,裴夫人是天生的好脾气,没跟谁红过脸。
这样的人却生了裴杞堂,这个不服管束,性子狂妄的儿子。
裴夫人笑着看过来,徐老夫人还没有说话,徐谨莜就上前行了礼。
“我就说徐老夫人有福气,平日里有这样的孙女绕膝,定然什么烦心事都没了。”裴夫人边说边将一只小巧的翠玉葫芦送到了徐谨莜手里。
徐谨莜仔细地看了看:“这祥云结打的真漂亮。”
裴夫人道:“是家里的几位小姐做的,怕我出来空了手。说白了,就是些小玩意儿,哄你们开心的。”
裴夫人的脾气这样温和。
徐谨莜心中一喜,脸上也遮掩不住笑容,如果有这样的婆母,以后的日子也不会不舒坦。正说着话,杭氏进了花厅。
趁着周围没有人注意,徐老夫人看向杭氏:“去哪里了?”
杭氏抿了抿嘴唇。
顾大小姐提点了她,只要太后娘娘问起徐茹静的事,她就将心中的猜测说出来。
看着杭氏的表情,徐老夫人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脸上那慈祥的笑容立即僵了下来,杭氏定然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如果不是在宴席上,徐老夫人一定会拍案而起,好好地教训杭氏一顿,
她教了这么多年,杭氏竟然没有半点的长进,徐老夫人咬牙切齿:“你都说了些什么话?”
杭氏垂下眼睛,低声道:“媳妇只是实话实说。”
徐老夫人站起身,杭氏立即上前搀扶,两个人走到一旁,趁着没有人在身边,杭氏道:“娘,媳妇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老爷一直觉得阿静的事有蹊跷,既然太后问起来,干脆就仔细查一查。”
徐老夫人恨不得在杭氏脸上甩一巴掌:“你懂得什么,我看你是要害死我们徐家。”说着使劲地攥着杭氏的胳膊。
杭氏被攥得生疼,却只能竭力忍耐,她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平日里老夫人就不准他们提起阿静,这一次,她却在太后面前将所有的猜疑说出来,徐老夫人知晓之后,定然会大发雷霆。
徐家上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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