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筷子往桌上一拍:“走正途的没几个,倒是文庆一流比比兼是!”
胡樾不看他,喝了口河鲜羹才道:“可文家三年前就倒了,可见文庆掀不起什么风浪。”
秋杪定定看他半晌,似笑非笑:“装傻。”
“装傻既有个装字,便不是真傻。”胡樾叹口气,“比真傻可好太多。”
“你啊你啊!”秋杪无奈道,“在我这儿你还不放心?”
“我没有不放心。”胡樾终于吃了个胃暖肚饱,“是你太放心了。”
“再者,说话大逆不道的话。现在万事有皇上c,ao心,你是皇子,还能躲过懒。以后太子继位,你便是王爷,地位更上一层,日子指不定能过的多潇洒。”
秋杪笑容渐渐淡了下去:“这是你真心话?”
胡樾放下杯子,心里默默叹气。
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两个都想来找自己玩真心话?
心累。
“不能接受?”胡樾使劲揉了下太阳x,ue,“那你把我这句话记住,到了西北问问我三姐和姐夫,你看他们赞不赞同我。”
秋杪眉头狠狠的皱到一起,“我只是闯一闯,至少为国为民做些事。”
“我知道。”
胡樾自然明白。秋杪为人光明磊落,心思纯粹的连胡樾都觉得珍贵。他此生宏愿和秋瑶相似,都是希望能为国披甲,守住这万里河山的安稳。
对着这样一颗心,那些所谓权衡利弊算计得失的“道理”胡樾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想了一会儿,温声道:“人的j-i,ng力有限,若是打定主意做件事,其他的说不得就得放一放了,你明白吗?你且安心去西北,其他的无需多想,也不必想。”
秋杪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这一去,也不知几年才能见面了。”胡樾笑着举起杯,“一路顺风。”
秋杪叹口气,举杯和他一碰:“你在京城也要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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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要出发,秋杪不能在外头呆太长时间。吃完饭便返回宫里。
胡樾想和他一起,被他拦了下来。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庄子暖和,你自己且住上几天,呆舒服了再走。”
胡樾笑了:“那我要是不想走了怎么办?”
“那就一直住着。”秋杪翻身上马,低头看他,“住着等我回来都行。”
胡樾连忙推辞:“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想来便来,你来我这,难不成还有人拦你不成?你随便用,怎么高兴怎么来。”
“那我也得和你一起。”胡樾说,“我明天送你。”
“可别来送我!”秋杪大声叫惨,“兄弟你放过我吧!不过就是去北境,别这么依依不舍的,你想想我母妃还等着我回去,到时候……”
胡樾憋住笑意应下来,心里却想明天无论如何总还是得去送他一程,毕竟这可不是几天几月就能回来的事,甚至三五年也不一定能再见一面。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送成。
秋杪就是怕有人来送,因此趁着天还没亮就收拾好,等城门一开赶忙就走了,跑的比兔子还快。
胡樾哭笑不得,人都跑了,也只能随他去。
秋杪这件事没在他脑子里停留太长时间。几天后,一封薄薄的信送到他手里,胡樾满心满脑都被信里的消息占满。
花樊要回来了。
花樊,他要回来了!
上来
从东来山一路往西北进京,周遭景色变幻,天愈寒,雪渐深。
官道上一行三人,皆是纵马疾驰。
领头那人身形高挑,身着一袭黑衣,肤色冷白似玉。天寒地冻,他却穿的不多,只在肩上披了件半新不旧的雪白大氅。这大氅毛色极好,因骏马的步伐上下拂动,上头光线映s,he,如同流动的水波。
他的容貌极俊美,尤其是那一双眼,剑眉凤眸,如同墨色点染的画中谪仙。只是面上表情淡淡,看起来难以接近。
“少爷,估摸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可要稍微歇会儿?”他后头跟一随从,面容端正,年纪不大行事却已很是稳重。那随从后头还有一人,书生模样,虽是在赶路,眼神却有些飘,看样子竟是在发呆。
这领头的人便是花樊。身后那随从自然是朔舟,而那书生就是随他们一起进京的连商。
花樊向后一瞥:“累了?”
朔舟摇头:“不累。”
“不累就继续走,先回去再说。”风扬起的雪花不断打到脸上融成水珠,花樊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原处路边亭中,有一青年正站在檐下到处张望。见他们出现,那青年赶紧跑到路边冲几人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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