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打定主意要去,江崇逍不让他去袭营,他又如何肯听?第二日便趁着江崇逍去城西的功夫,先是找了军队里的斥候旁敲侧击,问出了草原驻营的大致方位,又借了几人过来以作备用;最后集结了一队人马,预备着晚上趁着夜色悄悄溜出去。
一切准备妥当,江崇逍悄悄与他们约了集合地点,而后大大方方的返回将军府,与江崇逍一起吃了顿晚饭,在院子里溜了半个时辰,跟着江崇逍四处走了一会儿,接着便回到房内洗漱换衣,早早熄了灯火,睡了。
是夜,月色隐约。
阕之杉避开众人,从后门摸出去,等到达白天说定的集合巷口时,大家都已经等着了。
这些人都是平时跟着他一起对敌的,对阕之杉自是一百个佩服和信任。阕之杉一身黑衣,俊朗挺拔,人群中有人打趣道:“阕将军这身打扮,看着不像是去打仗,倒像是去私会相好的!”
众人登时忍俊不禁,暗自憋笑,阕之杉撇撇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私会相好的,你将军这明明是要去做贼。”
“将军人生的好看,纵是去做贼,人家怕也不忍心抓你。”有人道,“只怕要留下来给自家当女婿!”
“滚你的!”阕之杉道,“还学会拿我寻开心了?等回来准教你们连续值三晚夜信不信!”
众人立刻半真半假的讨饶,阕之杉示意他们停下:“行了,别和我贫嘴,咱们预备着,准备开工了。”
“是。”这些将士自是知晓轻重,方才也不过是说笑一阵让大家放松,如今却立刻严肃起来。
身后众人自动列队,阕之杉带着人往前走到城门口。
守城门的将士见到阕之杉,向他行礼。阕之杉微微点头,城门边守卫的队长见他出现,立刻跑过来。
“阙将军。”他看了眼阕之杉身后的这些人,有些疑惑,“这是……?
阕之杉拍了拍他的肩,只道:“辛苦了。城门开个缝,我出去一趟。”
那队长一听,有些为难:“开城门须得主将下令,您这突然让我开……”
“就是江崇逍让我来的。”阕之杉表情自然,“我总不至于害你。”
“这……”那队长想到阕之杉与江崇逍素关系亲密非比寻常,两人一主一副,配合的默契,许是有什么打算也说不定的。
在者说,这两人都是头顶上的人物,哪一个都开罪不起。阕之杉也没有必要哄骗他这一个小小的队长,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脑子里弯弯绕绕一过,这队长最终还是决定不去多问,吩咐门边的士兵下了闩,给阕之杉开了条缝。
那队长说:“将军请。”
阕之杉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心道你可算是倒霉,偏赶上今晚值夜,这下肯定得被连累,轻了也得受一顿大骂,真是对不住了。
心里想着这些,阕之杉嘴上只道:“谢了,继续守着吧。”
“是!”那队长尤不知晓祸事已临头,还美滋滋的冲阕之杉乐。
城门在身后关好,阕之杉沉下心来,招了招手。
身后队伍里有之前已经去探过路的人,此时主动走上前去带路。一行几十人借着月色掩护,穿过几里泥路进入山林,而后快速前进。约莫小半时辰,就见那人脚步微顿,回身看向阕之杉,点了点头。
这便是要靠近草原大营了。阕之杉小心往前走,从透过树影看到原处依约的火光。
那是草原军队驻扎的地方。
阕之杉举起手轻轻向前一挥,大家心领神会,几人一队四散开来。几十人的队伍顷刻间化整为零,几乎没有丝毫声响。
不一会儿,他身边只剩了四人。阕之杉又往前靠近了些,眯眼仔细瞧了瞧,而后伸手指向西侧。
身边这些人自然都是听他的。就见五人悄声从树木枝叶中穿过,缓慢的走向最西边的军帐。
草原人平日里便搭帐为屋,因此在军队里,草原士兵的军帐也搭的极为工整漂亮。草原的军帐很大,一个军帐里可以住十多个人。
此时已是入睡时刻,除了巡营士兵手里的火把在燃烧,其余地方都是黑黢黢的。
阕之杉耐心的等这一队士兵走过去,闪身靠近营帐。
这营帐十分安静,阕之杉从怀里掏出火捻子,身后一人悄悄用匕首割开了一道口子,闻了闻,摇头。
这里头没有粮草r_ou_类的气味,不是储粮帐。
阕之杉一行便又继续摸到下一个营帐后头,如法炮制,逐步排查。
一连三个探了营帐,阕之杉心里总觉得似乎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莫名的一阵心慌。
正要去下一处时,他脚步突然一顿,猛然反应过来,赶忙对身后几人示意,而后快速将随身带的火油全撒了出去,搓着火捻子往上一扔。
那火苗遇到油,立刻腾的一下燃了起来,迅速点着了一个营帐。
这一场火仿佛是个契机,几息过后,就见营地的多个方位同时燃起大火。
火光熊熊,照亮了整片营地,也照出了阕之杉铁青的脸色。
“快撤!”阕之杉低声喝道。
他话音刚落,就听营地四周突然传来声响,而后便是各仁达珠的声音,如同索命鬼一般:“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吧。”
阕之杉猛然回头,正与各仁达珠对视。
一个满眼不可置信,一个却是气定神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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阕之杉一向自诩脑子灵光不按常理,却不成想在今夜栽了跟头,被人狠狠的算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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