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进入了夏初的季节,夜晚的蛙鸣开始一波一波的此起彼伏,在这寂静的夜色里显得尤为清
脆。
青殇负手而立,清明的月光稀稀疏疏的散落下来打在他的发间,呈现出一种金黄色的光晕。将整个人映衬得十分柔和。他垂了垂眸了,颤抖的羽翼如飞舞的蝴蝶轻轻抖动,许久,他的嗓子才艰难开口。
“你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仿如是一种低喃,可其中的份量却像是经过了无数风雨的漂泊,最终才落入尘埃,青殇突然觉得有些恍惚,经过了那么多年,时间的洗礼却依然抹不掉那抹身影,仿如印迹一般生生烙在胸口,时间越长,刻画的痕迹便越深,像是嵌进骨血,变成一种有生命的东西在体内游荡。
对面的人很安静的站着没有开口,一袭白衫在夜色的笼罩下越发的明亮,月光洒落,透过枝繁叶茂间折射出淡淡的光渍,依晰可见清冷的眉眼,消瘦的面容乏着柔和又似是一种淡然的疏离,只那样站着冷冷傲傲的睥睨世间,就有着一种不沾尘世的仙风道骨,偶尔眸光微漾,仿如夜间的精灵,不食人间烟火,美好的不容侵犯。
有什么奔腾而出,异样的情感和着夜间的蛙鸣一波一波撞击着胸口,疼痛异常,青殇微微倾身,想笑,却笑不出来。
事隔多年,原来自己在那人心中已是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吗?还真是讽刺,这样想着,话也就随着脱口而去,那人清冷的神色终是有了那么点动容,侧着月光45度角的视野恰好可以看见这细微的一幕,青殇不动声色的继续道,“不是吗?以前为了羸得你的视线,我想尽办法做出一切可以引起你注意的事情,哪怕是捣蛋闯祸惹你生气,我也是乐此不疲,因为只有这样,你的视线才会停留在我身上,只在我一个人身上,所以即使你怒我训我斥我也没有关系,这只会让我感到你终究还是在意我的,可是如今,你却是连言语都已经吝啬给我了吗?还是说,我已经让你讨厌到了这般地步。”
青殇看似平静的述说着,琉璃一样妖娆的眸子掩在月色的阴影里看不清真切,白衣人蠕了蠕了嘴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远方的星辰忽明忽暗,印衬在这稍显黯淡的夜色里犹如一盏摇曳在黄昏中的灯,淡淡的,不太真实。
月色越发的朦胧,晚风徐徐吹过,除了耳畔阵阵蛙鸣,四周竟再无人声,诡异的宁静仿如沉默在周围撒下了一张巨大的网,无形的牵动着,一点,二点,所有。胸口的某个地方突然就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就好像暗夜的刀,一点一点刻在心上,“师兄,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青殇忍着胸口的异样再次打破了沉默
闻言,白落垂了垂眼帘,似是在斟酌什么,最终才缓缓开口,“青殇,陌堇的蛊是不是与你有关?”
“果然你是为他而来的。”心中的裂痕再次扩大,“没想到,我们师兄弟这么多年未见,你问的
第一句话竟是为了一个外人来质疑我,也是,如果不是因为他,估计你连见都不会想见我吧。”青殇笑,嘴角轻轻浅浅的勾起,衬着月光,苦涩至极。
白落再次陷入沉默,清冷的面庞泛着些许涟漪。
青殇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神情露出一闪而逝的嘲讽,“你说的没错,虽说这蛊不是我下的可也算是我间接导致的,那么,师兄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确认这事么?还是说你是替那小子来求解药的?事先申明,解药我可没有,你若不信,大可以杀了我。”
白落皱眉,不知为何,他有些生气,“为什么?”
为什么呢,呵,“如果说,我是为了你,你信么?”青殇悠悠开口,飘渺的神情仿佛落在遥远的天际。
相信么?白落心下一沉,微敛的眸子带着淡淡的伤感,许久,他才叹口气道,“青殇,你何必为了我如此执着,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我给不了你所想要的,这样下去,只是白白耗去青春而已,你又何苦把大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的。”
白落说得很慢,每个字仿佛都经过认真的咀嚼才缓缓道出,青殇抬眸,明明灭灭的月色倒映在瞳孔里有着异样的光茫,“师兄,这是我的事,值不值得,得我说了算。”
闻言,白落浑身一震,时间仿佛倒退多年以前,同样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对话,不一样的只是换了一个立场,他突然就有些无言以对。
苏醒
曾几何时,那个一直跟在身后调皮捣蛋的孩子已经长大,他渐渐开始看不懂他的神情,琢磨不透他眸子里闪现的意味,所以当时光荏苒,那个孩子固执而倔强的对他一遍遍说喜欢时,他的心从惊诧到酸涩,最终布满了细细密密的疼痛。
那个孩子是真的已经长大了啊,白落眯着眼打量着对面那人,终于开始承认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事实。
时间静静的凝滞,夜色不知何时洗去了先前的昏沉,月光腾升得很高,皎洁的照耀下来,明亮如白昼。
突然就有些不明白事隔多年的再次相见究竟是对还是错,白落有些恍惚,也许他是不该来的吧,这样想着再见二字便突兀地掷出声落在这宁静的氛围里叮当作响,青殇盯着那恨不得立马就走掉的身影,心里的苦涩如泉水般泛滥。
“师兄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走么?还是说跟我呆在一起就那么令你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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