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这是一年最炎热的季节,又是大中午的,很少有人选在这时候赶路,尤其选在这条人称鬼道的路上行走,当然很少不等于没有。马车扬起的尘土将这份干涸燥热暴露在烈日下,那些透明的颗粒就这么在空中烦躁地浮浮沉沉。车内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一派沉稳,却又摇着折扇眯着眼,极其矛盾的感觉,兴致所至便撩起车帘,欣赏起曝日下一路的花花草草来了。
“停车!”
“主子?”
“去那边看看。”贺兰擎风突然觉得闷,说话有些气促,不该是天气所致,以他的内力,这点炎热算不得什么。
“是。”
萧南去了一会,贺兰擎风却感觉有半日之久。
“主子,是个伤重之人。”萧南手里横抱着一个人,看不清长相,瘦瘦弱弱,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单衣,要不是上面沾了些尘土血迹,几乎可以看清薄衣下那个男人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那绝不是单一种刑法所能造成的。
“主子,会不会是逃狱出来的?或者是什么相公倌逃出来的?”萧南可以感觉到手上的那具身体,里面未着半缕,轻若鸿毛。若是相公倌出来的还好,若是朝廷逃犯。。。民不与官斗,江湖不与朝廷相争,即便是天下第一庄的逍遥山庄也不该轻易将麻烦染上身。
“放他上来,轻点。”
萧南听命,主子是天,主子无所顾忌,那属下就更不怕了。
“赶路吧,路上稳妥点。”
“是。”
直到车门被关上,马车开始稳稳前进,贺兰擎风才开始收敛心神,小心翼翼靠近,那人的气息很微弱,贺兰擎风有种错觉,仿佛那人已经死了。
那是一张出尘的瓜子脸,用尽世间赞美之词都不足以形容的感觉,足以吸引任何一个人的关注,那是种由内向外散发的惊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这张不似在人间的脸,何况是向来fēng_liú的贺兰擎风,可是这一次,贺兰只感觉到心痛,心脏被握在别人手里一点点抓紧的痛,那张脸清瘦得捏不出一点肉来,那件单衣下惨不忍睹的伤痕,有些都溃烂了,还有四肢上厚重的铁铐,将身旁人突显得更加瘦弱。
贺兰皱眉,这些铁拷没有钥匙,要么用利器劈开,要么用内力震断,什么样的利器可以一刀斩断,且不让他再受伤?若用内力,现在也不是好时机,他恐怕承受不起,还是先处理他身上的伤吧。
看脉搏像是被强行拔除了内力,肩上的伤应该是被穿了琵琶骨造成的,□上那些细细的小孔应是极细的金针所致,且每处都经过反复折磨,日复日才能有这样的伤口,腹部有条长长的狰狞丑陋的刀痕,有种开膛破肚的感觉,看伤口,似乎是四五年前的事了,左腰处有一处纹身,竟是,一朵纯白的莲花,俞安国国花,唯有皇后才能有的图案!大概只是个巧合,毕竟眼前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前胸后背那些数不清的鞭痕在贺兰眼里显然多了些仁慈的味道,那些伤不及筋骨,只是些皮外伤。
只是处理上半身的伤便用去了他身上出行带出的所有药物,“萧南,把你身上的药物扔进来!”
□看上去还好,没多少伤痕,修长的双腿只有些淤青,大腿内侧通红,似乎破皮了,贺兰擎风轻柔地分开他的双腿,拿着药的手突然停了所有动作,大腿内侧根部,有一个血字,那是被滚烫的铁烙烙上去的痕迹,一个“贱”字。
翻过那人的身体,贺兰擎风才知道之前有多错,□的伤才是最致命最残酷的,□的破裂,在这炎热的天气下发炎溃烂得厉害,怪不得体温这般高,全身都烧着。
闭上眼,深呼吸,贺兰擎风十三岁入江湖,十六岁接管逍遥山庄,至今已有四年,该见的不该见的也算多的了,却从没见过这般伤痕累累还存有一口气的人,即便是逍遥山庄对付敌人叛徒用来逼供惩罚的,也不会下如此毒手。
输了些内力给他护住心脉,贺兰擎风用长衫将他包裹,双手环抱,轻点足尖,飞身出了马车,一下跃出几里,萧南只听到他主子的只言片语从运出传来,“去落枫谷接‘不拜仙’贺兰殊,尽快!”
逍遥山庄内,人人自危,庄主自亲自抱回一个人安置在别院后,脸上就一片阴霾,眉目未曾平展过。
“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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