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沈真的脑中掠过无数个念头,先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然后是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最后唯有灯下观美人五个加粗的黑体大字清晰无比的浮现在脑海里。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下一刻,沈真尴尬的抬起手搭住前额。体温上升,心跳加快,这不过是措不及防下看到男神身体的正常生理反应,但当着陆宣的面出现反应,尤其陆宣不清楚他的性向而单纯把他当朋友,沈真心里不由得产生一股强烈的羞愧感。
他不敢看陆宣的脸,却又跟中了邪一样挪不开眼,只好借着按揉太阳穴的动作挡住自己的目光,心下对那一群哭着喊着求陆宣出大尺度写真的粉丝佩服无比,光溜溜的男神什么的,对心脏不太友好啊。
陆宣对沈真内心的惊涛骇浪全然不知,见他一脸茫然,以为他还没睡醒,便径自拿过木柜上的睡衣穿上,回头问沈真:“你睡中间还是外面?”
沈真想也不想的选了外面,陆宣没有异议,关了灯翻过沈真,睡在陆晗和沈真中间。
这张床很宽,躺两个成年人绰绰有余,但是再加上一个发育期的男孩就有点挤了,尤其陆晗睡姿不佳,头顶着墙腰一摆,直接歪成了45°夹角,陆宣躺下后,沈真几乎和他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
沈真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两手相交放在腹部,默不作声的盯着天花板,满室漆黑中忽然有一只手握住他小臂,沈真受惊之下下意识的抽出手,搁在床外的半边身子向下一歪,整个人裹着毯子往地上滚去。
陆宣抱住沈真的肩膀,笑着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就想跟你说,再挪就要掉下去啦。”
沈真故作镇定的捡起毯子,低低咳了一声说:“你睡吧。”
陆宣道:“你不脱眼镜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侧,沈真把眼镜咔嗒一下放在床头的凳子上,合上蚊帐,说:“睡。”
陆宣憋着笑道:“晚安。”
陆宣累了一晚上,静下来后很快就睡着了,沈真耳朵发烫,闭上眼睛开始数绵羊。
不知道是数绵羊这项历史悠久的助眠项目确实有用还是电风扇转动时规律的呼呼声太有催眠效果,本以为自己会今夜无眠的沈真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海鸟的鸣叫声划过天际,阳光下的水湾温柔明净,远处绵延起伏的俊丽山峦尽皆落在水底。
沈真和那个人面对面站着,有水珠滚过眉睫,沈真眨了眨眼,握着他的手掌如同掬着一捧寒气彻骨的冰。
这片海湾那么深刻的印在他的记忆里,三个月写成一个剧本,五万奖金换成两张票,他和那个人相互搂抱着在水底亲吻嬉戏,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
沈真看到那个人在微笑,他唇角的弧度亲昵柔软,眼睛却疏离而冷漠,海水没顶的瞬间,沈真麻木的闭上眼,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冰冷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明媚的光线在水面变幻,而他将不断下沉,直到沉入海底最深处那个只有黑暗的深渊里。
心肺因为缺氧的疼痛而产生了一种被割裂的幻觉,第一道水痕溢出眼角,黑暗里突然有一只手握住了他。
那只手掌亲切温暖,沈真疑惑的抬起头,看到一对形如蝶翅的肩胛骨,一截消瘦紧实的腰,由腰而下直至悠然摆动的小腿形成的曲线熟悉动人。他拉着沈真游向海面,明亮的天光在刹那间照彻整个水域,那只手的主人破水而出,转头对他抿唇一笑。
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沈真被吓醒了,他方惊魂未定的一睁眼,便看到了梦中那只手的主人安静沉睡的面容,两人相距不到五公分,即使不戴眼镜,沈真也能看清他浓长的睫毛。
沈真怔了一秒,唰地一下坐起身,陆宣被他的动作惊动,一手抱住枕头蹭了蹭,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再……睡五分钟……”
天已经亮了,初生的朝阳正活力四射的散发着它的热情,遮阳效果有限的布帘被阳光照得透亮,呈大字型占领了半张床的陆晗为了躲避阳光把大半张脸都埋在毯子里。
意识到自己确实已经从梦里出来了,沈真往床头一靠,仰着头深吸一口气,苦笑着自我安慰道,作为一个没有伴侣的健康的成年男性,在看到有好感的人那啥的情况的下梦到对方是正常的,早上出现那啥啥反应更是再正常不过,虽然感觉有点羞耻,不过晚上让陆晗睡中间应该就好了……吧?
快七点半的时候沈真穿戴整齐出去洗漱,计田和沈真打过招呼,敲了敲陆宣卧室的门说:“陆老师,该去片场了。”
陆宣过了好一会才把自己收拾好,睡眼惺忪的梦游到大堂吃早饭,早饭是直接跟附近的村民买的,白稀饭大白馒头加两叠小菜,馒头小菜归沈真和陆晗,陆宣吃了小半碗稀饭,待到片场时,他看起来变得十分精神,全没有一刻钟前的萎靡。
剧组的工作人员来的比陆宣还要早,地上的摄像机轨道铺设完毕,刘雪庆和副导演忙着安排机位和灯光,林冉刚拍完一场,正躲在一边角落里补眠,另外几个参演的演员也抓紧时间在背台词对戏。
陆宣一到就被化妆师抓走了,陆晗和沈真借着影帝亲属的光坐在片场旁一间屋子的石阶上一边刷手机一边围观。
为了避开台风天,刘雪庆临时改变了拍摄计划,从照着剧本的时间顺序拍改成集中拍摄陆宣和林冉的戏份,至于静物和配角的戏就挪到傍晚和第二天上午,实在来不及就等台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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