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珀知道重点来了,回说,“那婆子是来给东边孙家说亲来的,我可不敢答应。”
“哟,孙家的闺女可是村里的一枝花啊,霍小哥不喜欢?”
“哪儿的话!那家姑娘不就是个弱柳扶风的小气样子?怎比得上花姐儿大方漂亮。”霍临秋先前拒了花姐儿,王婶这个做娘的怎样都会有些想法,现在提起别家闺女,刘珀可不得奉承几句。
王婶听刘珀夸她家闺女心里也是舒服,嘴上仍说“也就是长得福气点罢了,不比孙家的漂亮。”
“那是婶子谦虚,村里谁不知姑爷多喜欢花姐儿,整天哄着疼的,羡煞了那些待嫁的姑娘们。”刘珀又是虚捧几句,看王婶面上掩不住的笑意,忙转了话锋接着说,“其实我家小哥就还没长大,一点儿要结亲的意思都没,也枉费了各家婶子的关心。”
“哎,男人咋会没这点子心思,小哥那是面子薄,害羞!”
“可不就是嘛!”给的暗示没被理会,刘珀暗叹了声又说,“其实阿秋也是为家里想,咱家的状况嘛婶子您也是知道,姑娘嫁过来可是要吃苦的。我也是想趁这两年再给积些银子,倒是再给盖间屋子买几亩地,打些家具送聘礼也能拿出手啊。”
“刘兄弟你有这份心是好的,只是小哥已经十五了,早晚得帮衬家里做活。这赚钱之事也急不来,慢慢攒总会有的。可姑娘们却等不得这些,若过了几年小哥有了心思,这想挑也只能捡个别家挑剩的,到时他可就要怨刘兄弟你喽!”王婶说得在理,刘珀一时没想到推诿的借口,就被她接了话头说到自家那个老姐姐的女儿。
正说到兴头上,霍临秋推了门走进屋,见着王婶他恭敬打了招呼,却抢在女人开口前对刘珀说,“姨父昨儿不是说今天去镇上买豆子么?再不走就晚了。”
刘珀一听忙拍大腿说,“哎!瞧我这记性咋把这事儿给忘了!”说着他又过意不去地看向王婶,王婶瞧他有事也不多耽搁,只让他对这事儿上上心,也就罢了。
等王婶离开,刘珀夸张地吁了口气,重又做回椅上。他笑着对霍临秋说,“小子真机灵啊,借口找得不错。”
霍临秋撇撇嘴,却是一本正经道,“姨父,我们再不走真该晚了。”
刘珀愣了愣,问道,“真要去买绿豆啊?我前些天也就随便说说。”见霍临秋仍旧看着他不答话,只得扒扒头发妥协,“得,你去套车吧,再不走真要晚了。”
家里新买的牛是年前家里卖了两头羊换来了,刘珀本不想养牛,觉得这畜生养了没多大意思,农忙时去镇上租一头也花不上几个钱。可是霍临秋坚持说平日出门也用的上,才给磨回了一头。
小孩儿是越大越有主意,刘珀有时都得听他指挥。这回买绿豆就是为了收完麦子做绿肥养田。照说村里人肥田多以粪肥居多,家里养猪的人家通常都把自家茅厕与猪圈相连,饲养猪兼及积肥。刘家不养猪,积肥就得另开地,刘珀这个从现代过去的小同志难免有些娇气,对于粪肥的味道实在是厌恶得紧,家里粪少,他也不去倾脚头那买,更别提出去拾粪。每到施肥培育之际,都是用作稻田时芟下的野草与粪肥一起沤在田里了事。
所幸刘家的三亩田的肥力不错,刘珀如此敷衍,到来年收获也与别家没多大区别。如此一来,他更是不想多花力气做别的。
霍临秋小的时候本没甚意见,可现在大了,脾气逐渐犟起来,又偏偏是个认真的性格。他从书上学来绿豆脂麻一类可走绿肥养田,这会子就磨着刘珀想试试。
刘珀也不用多缠,小孩儿只需张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静静瞪上片刻,他就立刻没辙投降,这回可不就是被催着去镇上买豆了么?
牛车慢悠悠地在土路上走,刘珀心性随意,既决定试回绿肥现在也无甚意见。他盘腿坐在车上,托着腮欣赏霍临秋赶车。霍小哥这些年当真是愈长愈美,一双凤眼漆黑如墨,刘珀总觉得这孩儿若换上锦衣玉袍,大概就能如仙子那般乘风飞去了。可就是这么个美人儿,咋就不愿成亲成家呢?刘珀津津有味地研究了会他外甥的眉韵风骨,终于将最近一直缠着他的问题问出了口。
霍临秋再次被提及终身大事倒不像先前几次反应激烈,他只看了看刘珀,便将脑袋凑往他肩膀上靠。前几年他个子没长开,刘珀乘车休息时会抱着他一起,可惜现在大了,刘珀也就少了这些举动。小孩儿却不愿顾及自己已经长高长壮,有事没事总喜欢挨着他姨父,刘珀习惯他亲昵,这会只是拍他的脑袋说,“你还撒娇呢!别想逃避问题啊!现在就我们俩,你倒是把心里想的说给姨父听听。”
小孩儿只管哼哼,继续往刘珀身上蹭,等刘珀伸手搭上他的肩把人搂紧了,这才说,“我又不喜欢她们,为何要娶?”
“还挑呢你这小混蛋!”刘珀笑骂一句,“村里那么多姑娘就没个能入你的眼?就算有丁点儿好感那也行啊,感情嘛,培养培养总会有的。”
小孩儿又是鼻子出气地哼了声,刘珀勉强不了他,只问,“不然你说说你喜欢啥样的,姨父也好替你留意留意。”
霍临秋这回有了反应,他抬起头对着刘珀,似假似真地说道,“我就喜欢姨父这样的,您给看着办呗。”
该死的臭小子还会使坏调笑了!
刘珀被霍临秋的回答给气得发笑,伸手就往他头上抡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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