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一定是怪物!
殷无堂一头雾水,听了半天他的语无伦次,才捋出了大致的情况,短暂的无语后便试图安抚他:“乾弟,那朱墟里妖魔甚多,你怕是给吓坏了吧?”
殷无乾瞪大眼睛:“秦牧绝对有古怪!他……妖孽!一定是妖孽!”
一侧的宫异都不耐烦了:“行行行,你说妖孽便是妖孽吧。我们现在能回去了吗?”
殷无乾却还是不肯罢休,捏着殷无堂的手越发用力,痛得他直咧嘴,一群准备出发的子弟们被他们闹出的动静给吸引了来。得到了更多人的注目,殷无乾心下一横,嗓门更大了:“诸位都听我一言!我发现那秦氏公子有古怪!”
他将自己的发现简单总结了一番,越说越慷慨激昂,越说越觉得自己有无穷的道理:“你们想想看,那朱墟是关押妖兽魔兽的,为何谁都没留下,偏偏把他留了下来?”
要不是有几个世家小女拦着,秦秋早就按捺不住冲上去用蹀躞抽爆他的头了,乐礼并不吭声,靠着良好的教养在支撑着自己,展枚倒是忍不住,张口便同他理论:“照你这样说,玉邈同样困在其中,也是因为朱墟要留下他吗?”
殷无乾一怔。
玉家人本来就看重气节名声,此时自己的兄弟身陷凶险之地,吉凶不知,还被人含枪带棒地暗讽,玉逄忍不住插嘴了:“殷公子请慎言!观清与秦公子被困朱墟,现在还不知情况如何,我们速速赶回殷氏,陈明情况,救他们出来才是正理!”
殷无乾还清楚地记着被江循一眼扫到的恐惧,自然是不肯:“那姓秦的……”
然而,有人不愿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殷无乾只觉得喉咙一凉,涌在一处想往外喷的垃圾话被硬生生哽在了嗓子眼中。他惊惶地把视线下移,确认自己的咽喉上确凿无疑地指着一把剑时才慌了起来,腿一软就要往下倒,却被剑刃硬生生挑住了下巴,脸不受控地向上昂起。
在朱墟里被他骂做傻子还一脸懵懂的人,现在就站在他眼前,剑尖上雄厚的灵气翻涌,剑身上的威压一层层荡出,刺激得殷无乾连眼睛都睁不开。
像殷无乾这般的公子哥儿,从来不会关心一个小厮的修炼,就像他从来没思考过,为什么秦家会放心给自己的独子安排一个痴愚的随从。
乱雪持剑的手稳到叫人不可思议,他依旧是一字一顿,依旧是连话也说不囫囵,但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你,再说公子,一句坏话,我对你不客气。”
只有殷无堂和殷无臻想拦一下,周围的世家子弟都没一个动手或劝架的,包括那位殷家小女都一脸无奈地看着殷无乾作死,只有乐礼,特别伪君子地背着卷轴、站在十尺开外,悠悠道:“有话好说,不要动手。”
殷无乾几秒钟内脑门上就冒出了一层汗珠,他不敢招惹乱雪,谁知道一个一根筋的傻子气急了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只好咬牙示了弱:“我……我只是自己感觉,并非……并非……把剑拿开!!”
乱雪却仍不挪开,咬牙道:“公子,出来之后,向公子致歉,不然,我夜夜,去你居所门口,讨要说法。”
说完,他才快速收剑回鞘,动作极其利落地折身返回,往秦秋身后一缩,笨拙地安慰气急交加、红了眼眶的秦秋:“公子,无事。小姐不要担心……”
短暂的一场闹剧后,各家子弟便自行御剑返回殷家,乐礼没有佩剑,便与展枚同乘一剑。
环住展枚腰身时,乐礼的动作自然温柔到没有一丝猥亵之意,展枚自然也不在意,操纵着剑直飞而起时,展枚才用板正的腔调道:“……无稽之谈。”
展枚虽然表情不变,但从小和他一同长大,乐礼心知殷无乾那些浑话是真叫展枚生气了,便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窝上,顺毛道:“不必为那些胡言烦忧。”
展枚口吻冷硬:“我是为秦牧不值。他是个很好的人,不应该被人这般诟病。”
乐礼笑道:“附议。殷无乾对秦牧确是不了解,若是他真有那样大的神通,何以会胆小成那样呢?”
……
江循要是知道自己被人背地里这样议论,恐怕要吐血。
他是被活生生冻醒的。
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玉邈睡着了,睫毛小扇子似的一下下扫在他的额头上,那睫毛长得过分,让江循联想起骆驼。
眼前的人是这冰天雪地间唯一的热源,江循强忍住钻入他怀里的冲动,想要移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整个人同玉邈绑在了一起。
勉强低下头来,江循发现自己居然穿着玉氏的一身琉璃色戎装,也不知玉邈是怎样想出的主意,把前襟上镶嵌的一排精致的盘扣交叠着扣入对方衣服的扣眼里,像是一把把小锁,把两个人亲密无间地锁在了一起。
玉九该是怕他醒了乱跑,才简单粗暴地把两个人的扣子扣在一处。
江循不禁苦笑,但还是觉得脸有点烫。
要不是知道玉邈的家教严,他估计都要以为玉邈是喜欢自己才故意把两个人摆拍成这造型的。
江循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疏漏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我的衣服呢?
玉氏的衣服虽然柔软,但江循还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里头是赤条条的,内衣亵裤全都不翼而飞。
江循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在自己昏过去后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热,熬心煮肺的热。
难不成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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