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鬼气。
这是哪里来的孽障,居然能通过殷家的重重封印闭锁通到这深处来?
江循眯着眼睛环伺着四周,生怕冷不丁又看到一张融化的脸,但他这一看,竟发现了一点异常。
他低低“喵”了一声,把脑袋钻出玉邈微微相合的掌心,玉邈似有所感,把他放在地上,江循落地后,围着自己发现的东西跑了一圈,然后蹲在原地,舔了舔唇,仰头喵了一声,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是在讨赏。
阿牧:“……你好像一条狗喔。”
江循:“滚。我这样看起来比较可爱。”
玉邈的神情果然柔和了不少,把江循重新抱起来,奖赏性地亲亲他的耳朵,取出帕子,沾了些地上的东西,放在鼻翼边嗅了嗅。
江循嗅觉敏锐,隔着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墨香气。
……墨香?
江循虽然不大想去回忆那么恐怖的画面,但那绝色女子的容颜,细想来的确像是泼上了水后被毁掉了的水墨画。
玉邈思忖片刻,捧着小猫询问:“一会儿我会把你放在家里,去找纪家主说明情况。去去就……”
没等玉邈把话说完,江循就果断扑上去抱住了玉邈的手腕,把脸侧过来蹭一蹭,哀怨地喵了一声,眼睛里的光一晃一晃的勾人,满眼水汽缭绕的,委屈得要命。
阿牧:“噫。→_→”
江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反正只要别叫我一个人呆着,我上去亲他一口都无所谓。”
玉邈看着手掌里瑟瑟发抖地望着自己、满眼央求的小猫,心都要化了,便打算把事情调查清楚,再去不迟。
他用掌心护好江循,顺着那鬼气一路跟去,江循虽然对鬼气不大敏感,但本能地觉得危险,就尽量往后缩着。
来到了一处独门独院的居所,抬头看清上面的“听石斋”字样后,玉邈眉头皱起,而江循也发现,那恶气在这个地方便消弭无踪。
玉邈谨慎地把江循藏在了自己袖内,掖好,正打算上去叩门,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宫异哪能想到自己门前静静悄悄地戳了个人,一开门直接倒抽一口冷气:“观清?”
听石斋?宫异的住处?
玉邈倒是平静,神色平遂,就像老友来拜访一样:“方便让我进去坐坐吗?很久没听你奏一曲了。”
宫异摸摸腰间的骨箫天宪:“我现在需得去守天阁研习乐谱,恐怕……”
守天阁相当于殷氏的公用图书馆,中间奇书异文卷帙浩繁,也有不少关于宫家音律的收藏,自从薄子墟一战,宫家的秘书尽数被焚,只剩下几本残卷,寄存在守天阁中,现在宫家独剩宫异一人,也没有夫子可以教授他些什么,他只能靠那几本残卷自学,他也不因此惫懒,反倒格外刻苦。
玉邈见宫异神色如常,索性也不提起那恶气,只在听石斋门合上时,手指轻掐,留了一缕精气,顺着门缝滑入其间。
……
由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第二天江循起床的时候还恹恹的,惹得秦秋绕着他直打转,嘘寒问暖地好一阵担忧,江循把昨天给她买好的檀色唇脂送给她,再附赠一记摸头杀,她才安定下来,如水的大眼睛仰慕地盯着江循,像是只乖巧的小宠物,甜甜地表示:“哥哥最好啦!”
江循温柔地摸摸她的发髻,脑海中却不自觉闪出一行字来。
“秦氏诸人嚼穿龈血,众口同宣,与妖邪不共戴天。”
这个“妖邪”,当然是指原书主角秦牧。
看着眼前小家伙灿烂如花的笑颜,再转头看看立在书桌前磨墨的乱雪,江循不禁出神了片刻。
……究竟是怎么酿成这般局面的呢?
缺失的那几页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乱雪当然是看不出江循的心思来的,他在秦秋的指点下,跪坐在江循的条案边,添水加磨,研出了一砚的清墨,觉得好玩,便拿起墨块在自己的手掌上画起圈来,很快他手掌上都是淋淋漓漓的水墨,顺着他的手指直往下滴。
江循立刻捏起他的手腕:“哎!别弄脏了,不好洗啊。”
乱雪眨眨眼睛,想不通自己哪里做得不对,索性就笑开了,他调集灵力,把满手未干的水墨凝聚在掌心,竟化成了一朵墨梅花,他把花捧到江循面前,身后无形的大尾巴摇得欢快。
江循接过来,奇道:“你这是跟谁学的?”
乱雪比划道:“我,花,送给公子。上次的花环,小姐的。这个,公子的。”说了半天,他才发现自己没有回答江循的问题,但要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对他来说还是困难了些,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云……云……”
江循看这像是殷氏的御水之术,便猜道:“云霰姐?纪家主?”
乱雪猛点头。
如果是纪云霰,倒是合理了。
江循看书的时候就觉得纪云霰是个很神奇的存在,它出身豫章纪氏,是个极小的修仙门派,而且这个门派闻名的技能,仅仅是酿酒而已。
而后,纪云霰不知为何离开了纪氏,进入展家修习,成了展氏唯一的女弟子。
身为女子却敢入展氏这条修仙之路,本身就是一件出奇的事情。
与玉氏的剑,宫氏的乐,秦氏的器,乐家的画不同,展氏修习的是骨,这是个致力于把自己修炼为顶尖武器的仙派,一身骨骼既可软若流水,也可固若金汤。由于修行极苦,展氏弟子人数较少,门规却森严得很,以展枚为首,个个都绷着张脸,一副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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