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万劫被噎住了,脸色阴沉,然后翻身下床,拉开床前的抽屉,拿出自己的钱夹,从里面拿出几张银行卡,赌气道:我有钱的,喏,给你。”
林无忧很尴尬,讪讪地把卡还给他:“我开玩笑的。”
“我不是开玩笑的。”陆万劫涨红了脸,很认真地说:“这是我转业的安置费,还有这几年工作的积蓄,加起来大概五十多万。本来是打算买房娶媳妇的……”
林无忧忍不住笑了,眼泪也差点流下来。他低下头抹了抹眼睛,抽了下鼻子,轻声说:“那你把钱给我看病了,可怎么娶媳妇呢?”
陆万劫涨红了脸,支吾道:“没、没事,你看病更重要。”
林无忧掀开棉被,直起身,软绵绵地搂着他的脖子,低声说:“等我病好了,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陆万劫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了。
林无忧抱着他,左右摇晃,用耳语问:“要不要啊?”
陆万劫拉开他,怔怔地问:“你随便说说,还是认真的?”
林无忧红着脸笑笑,把脸埋在陆万劫的衣服里蹭来蹭去。
晚上吃过饭后,众人团团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收听无线电。里面的广播员声音夹杂着丝丝的电流声。
“……山西、河南、河北、山东、甘肃一带,从明天起将会有大批飞机降落到主要人口密集区,分批分次地将群众带离污染区。请大家往城市内部集结,不要独自到偏僻的山区冒险。于此同时,军方会派出一大批专业人员去前往核污染最严重的地区,清除污染源……”
广播还没有结束,大家已经高兴地欢呼起来,他们终于可以从这场无休止的荒诞梦境中解脱出来。有的人已经在畅想安全区的生活了。
“我一直生活在北方,房子老婆孩子全没了,离开这里,要怎么生活啊?”
“政府会给咱们安排的吧?”
“咱们是老师,到了南方大不了还是教书嘛。”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啊?”
“什么样子,肯定是老样子嘛,满大街都是人,雾霾、堵车,上班迟到扣奖金,回家哄小孩做饭洗碗……”
但是无论怎么样,都比现在横尸遍野、满地怪物的世界要好得多。
这些教员们讨论的热火朝天,那些逃犯们却统一地沉默了。他们固然为离开污染区而高兴,但又为离开之后的生活发愁。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负十数年的牢狱之刑。万一离开这里,是不是换了新监狱接着服刑呢?
这些人愁苦地思索着,最后把目光投向了林无忧。
林铁衣受一帮兄弟的委托,迟疑地走到林无忧身边,自来熟地笑了笑,坐下,开口道:“小忧,听说你是学法律的?”
无忧乐呵呵地笑:“是啊。”
旁边的陆万劫有点不高兴,低头暗自思索:小忧,小忧……哼!
“那我问你个事啊。”林铁衣有点紧张:“我们这帮兄弟们都是犯了事的,如今从监狱里逃出来是迫于无奈。要是到了安全区,官方会怎么处置我们?”
“额……”无忧也有点犯难,想了想,说:“大概不会追究你们越狱的罪名。不过该服的刑还是不能免的。”
林铁衣有点傻眼:“出去以后还要坐牢啊!”
“那当然啊,法网恢恢。国法大过天嘛。不然制定它干嘛的。”无忧轻笑:“你这话说的,就像小孩子过年就不用写作业似的。”
林铁衣感觉到了来自法律的恶意,语气有些凄苦:“可是我们才刚刚死里逃生啊。旧社会国家发生灾难,皇帝都要大赦天下的。”
“这个嘛……”无忧积极地在脑子里搜捕学到的知识:“中国倒是也有特赦令这一说,不过那要主席签字的。目前为止,还没有人享受过这种待遇。你还是别想了,认真在监狱里待几年,就当是一种修行了。”
林无忧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林铁衣则是对未来的生活彻底绝望了。与其在安全区做笼子里的狗,还不如在污染区逍遥自在。
“我是无期徒刑啊。”林铁衣轻声说:“算了。”
他暗自下定了决心,但是并不说出来。当晚大家听了广播之后,各自散开回去休息。
☆、冰火
上午天气晴朗,大家拿着消毒水和石灰粉,在酒店的各个角落喷洒。
昨天夜里一个被大肉虫控制的尸体悄悄爬进来,尸体是一个胖子,加上天气炎热,肚子肿成一口缸。它从大厅爬上楼梯,从一楼爬到顶楼,途中肚子爆裂,肠子心肝肺之类的洒落一路。
夜里有人模糊听见沉闷的沙沙声音,还以为是风吹动地毯,并没有在意,及至后来听见一声“噗”的气泡爆裂声音,也以为是谁家的猫跳进了水缸里。
早上大家醒来,起床后打开房门,就见到了这么一副恐怖的场景。好像上帝拿一把沾了番茄酱的刷子,把所有的走道刷了一遍。
众人在楼顶见到了那具尸体,除了头是完整的,其余身体都支离破碎。肚子里的大肉虫没了宿主提供营养,在阳光的照射下也死掉了。五六米长的身体被晒成了一条红褐色的长长的海带,紧紧地粘在地表。
不管怎么说,早饭算是不用吃了。一个年轻人开车去采石场装了几百斤石灰,又有人去超市运来几百瓶消毒水。大家穿上雨衣,齐心合力地清扫大楼。
石灰撒完,整座酒店弥漫着难闻刺鼻的味道,有点像夏天公厕里的气味。陆万劫让大家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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