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两人一器灵一杂毛狐狸已经来到了北方光明之地,只见那污秽沼泽之中,有一片极乐净土,到处生长着琪花瑶草,灵木仙葩,有一素净仙女端坐于案台前,手持一卷竹简,正在吟诵道经:“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势成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诵罢,仙女颔首而笑:“几位小友远道而来,何不饮茶乎?”
几人遂坐下。那女仙指节轻叩茶盏,一旁小炉上的茶壶遍应声而起,桌上的茶杯蹦跳着落到几人面前,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提起茶壶,为几人斟茶。
女仙自称天妙仙姬,乃是阳神真人,前去听那造化之主太素道人讲道,太素道人因为走失了灵宠和心爱的法器急于寻找,便将讲道推迟了,天妙仙姬就在附近的亿万大千世界游历,准备届时再去听道。
游历中她路过这方大千世界,发现此处还未传下道统,到处妖魔横行残害凡人,她心有不忍,便盘桓于此,决定开堂讲道,传授修行之法,故而弄出一番声势,引凡人前来。
正则闻言立刻拜倒天妙仙姬面前,三跪九叩恳求仙姬准他听道。
仙姬笑道:“我本传道于此,凡人可听,妖魔亦可听,只要有向道之心,人人皆可成圣。我看这只小狐狸也颇有灵性,他日未尝不能成道。”
杂毛狐狸吱吱叫了起来,蹲在正则面前向仙姬作揖。
仙姬莞尔一笑,又问道:“两位道友乃是金丹修为,还不能自如游走于虚空宇宙,应当是门内师长送你们来此吧?此处虽无修士,可是遍地妖魔,倒也不失为磨砺的好去处。”
施览微和顾明非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苦恼该如何解释,但若是编造一个来历瞒过阳神真人,恐怕更是不易。
最后还是顾明非如实将情况道出:“不敢欺瞒前辈,我二人自百万年后而来,为诛杀上古妖魔九烈灵厖,挽救本方大世界。”
天妙仙姬咦了一声,不置可否,反倒好奇地问道:“百万年后的化玄大世界,又是何种模样?”
顾明非顿了一顿,端起茶抿了一口,淡淡道:“天魔尽除,道统林立,凡人可成仙,纵然不得仙缘,亦可劳有所得,安养己身。”
天妙仙姬抚掌而笑:“好,好,好,此乃吾之愿景啊。”
“可惜忧患仍在。”顾明非继续说道,“于我二人之前,有两位真君穿过时空缝隙,来到百万年前的上古大世界,打乱了因果,最终使得未来崩溃,恶果正在逐渐显现。我二人奉命前来了却这番因果。”
天妙仙姬摇头叹道:“两位可知回溯时空需要何等力量?”
施览微拨浪鼓似的摇头。
“纵然是那造化之主,也只能立于更高的层次中,超脱于时间,吾等凡人修士在他眼中就好像是一条长长的线,一端是神魂诞生之初,中间历经生死轮转,时而是飞禽走兽,时而是花鸟虫草,时而是凡人,时而是修士,千万次转世,形态各异,神魂未改,而另一端则是神魂消亡之时,也就是所谓的真灵消散化入宇宙中。”
“造化之主只许一抬手,就可以将任何一段岁月长河中的生灵取出,这便是反溯时间长河。”天妙仙姬说着,再次一叩茶盏,盏中浮现出一株兰草,从种子萌生,到盛放,再到衰亡,兰草腐朽,化为萤虫,飞向茫茫星空,萤火熄灭之后再变作游鱼,被吞吃死亡,化作一只飞鸟,被猎弓射杀,又投生胎儿,成为人类,生老病死,“这株兰草历经轮回变迁,神魂未曾消亡,只要造化之主愿意,他随时可以将兰草到凡人的任何一段取出,塑造成活生生的生灵。”
说着,天妙仙姬素手一点,虚影中垂死的老者化为一只微小萤虫,从她指尖跃起,飘悠悠地飞向上古化玄大世界的苍莽天空。
“这便是造化之功。”天妙仙姬微笑道。
施览微听得入神,心中不由被那大道玄妙所征服,连连点头。而那凡人少年正则更是被这奇妙之景震慑,痴痴地看着天妙仙姬指尖生道法,连言语都忘记了。杂毛狐狸不满地叼着他的衣袖,也没能唤回正则的神智。
天妙仙姬神色肃穆,叹道:“可惜就算是造化之主,也不可能改变这宇宙的时间。道有生时,亦有尽时,岁月不会倒流,过去不会重来,这便是大道的意志!”
施览微张口结舌:“那,那我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也许,你们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是某个大能制造出来的幻境,就连同你们相谈的我,也不过是他制造出来的幻影罢了。又也许,你们才是假的,你们宗门的前辈暂时封印了你们的记忆,灌入了虚假的过去,送往此处,令你们坚信自己来自百万年后,背负着拯救未来的责任。再或许,无论你我,都只是这位求仙来的小友懒睡间的一个梦罢了。”天妙仙姬指着呆若木鸡的正则,微笑道。
施览微也糊涂了,究竟是庄周梦中化作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是那庄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这真假又如何去定夺?全凭本心?可是本心又一定是正确的吗?
“是与不是,只要杀掉九烈灵厖就知道了。”顾明非肃穆道。
天妙仙姬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点头称许:“这位小友不为大道所惑,道心甚坚,很好。我也会为两位留意灵厖一族的动静,一旦出现九烈灵厖,定然知会二位。”
不多时,这片北方净土就聚集了大批前来求道的凡人。天妙仙姬与冰天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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