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侧过身,握住了方才写好的信笺。
“殿下吩咐!”
惠娘竟有些迫不及待了,她对她所做的事懊悔万分。如今允业有求于自己,她自然是想着如何去补偿。她急切地望着允业,想为他做些什么。
“这封信,是要交给屹之的,您出入府中方便,又得我的信任。”
说到此处,允业竟有些激动了。兴许是酒精的缘故,允业觉得自己的泪水似乎都将要涌上眼眶。
他低头看到手中的信笺,泪水已叫这信笺看起来有些模糊。
这样的信笺,寥寥几字,却承载着允业的希望。
他已不能再错过什么,也不愿再错过。
允业一把拉住惠娘的手,如同逆水之人抱住了浮木,面对着惠娘,允业已不能佯作镇静了。他已将信笺按入惠娘的手心之中,轻轻的,却叫惠娘不能推脱。
“允业求您了,今晚务必将这信件亲手交到永昌王府上。”
惠娘无可奈何了,他已瞧见了允业眼角的泪光,那正好像一个孩子的哀求。又有谁能经得住这样的恳求呢?惠娘已觉着自己不能拒绝了。她握着信笺,没法交还予允业。
“惠娘,我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允业已经坐卧不安了。惠娘是现下唯一合适的人选,他不能再叫自己的请求落了个空。
“太子殿下,您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惠娘心急着,却说不上话来。
允业已经看出了惠娘脸上的妥协,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惠娘的手。
惠娘轻轻叹了口气。
“惠娘遵命。”
门已闭上了,惠娘已退了下去。允业独坐着,突然感到了一阵轻松。他伏在了桌上,脸上却带着微笑。
不消一刻钟,允业便已入梦。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是要私奔?
☆、何训之
13、何训之
一阵马鸣撕破了长空,永昌王府前,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上落下。
来人正是屹之的老师,何训之。
何训之已过了知命之年,是朝中的老臣了。皇帝曾赐予他兵权,还封予他骠骑大将军的名号。可岁月匆匆,不知不觉间,何训之已过了他的盛年。
他已并非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了。
皇上念其有功,不愿亏待了他,却也不敢再重用他。何训之仍有体力,可他的一只眼睛却叫一块黑布蒙着,那分明是眼部的残疾。新晋的将军是个个骁勇,这也让何训之更快地失去了地位。皇帝认定,他已无须再于战场驰骋了。
削弱了兵权的何训之,顺承了圣意,入了永昌王府当了老师。
永昌王府是世代习武的,他的出现并未能受到永昌王的重视。他的相貌也有些阴沉,叫人不愿看着他。
曾经威武的大将军,如今却备受冷落,孤独地呆在永昌王府,无事可做。
他必须要找些事情做。
郑屹之是永昌王最小的儿子,习武的天赋却是极高的,可由于身世的缘故,屹之一直遭受着永昌王的冷落。
本该是最受宠的儿子,如今却不受他父亲的待见,不禁让何训之觉着有些同病相怜。他们不时地互相试探,可每次试探,又像是对着一个敌人。他们两人,从未成为朋友。
可他们互相知道彼此的丑事,知根知底的,又都能瞧见对方心底藏着的阴霾。何训之能够感受到屹之对他父亲的恨,对家族的恨。
还有一丝恨,是对着皇家血脉的。
这也正应了自己的心思。
何训之何尝不怨皇帝,不怨永昌王呢?都是这两个人,将自己活生生逼到了这步田地。他为了国家,为了大业,竟半生没有婚娶,可皇帝待他,却如同一枚弃子。
他感受到了落寞,却没有办法摆脱。
他觉着自己已经沦为了众人的笑柄了。曾几何时,他甚至想过以死解脱,可他终究没有对自己下手。
他把他的矛头指向了永昌王,指向了皇上。
长久的恨,在何训之的心中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最阴狠的毒葩,支撑着何训之苟活着。
何训之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翻身的机会。
他一直暗暗地筹备着。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留意到了郑屹之,他们有着同样的敌人。
如今永昌王落败了,被朝野上下称作谋逆之臣。这消息不禁叫何训之欣喜若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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