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眼睛瞄了凤晓笙一下,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装死的黄瓜,黄瓜连忙爬起来,冲着文湛躬了一下腰,连忙出去了。
文湛这才说,“没事。你下去煮点东西给祈王,挑些他爱吃的做,做好了之后用白瓷坛子装好,放在食盒里。”
凤晓笙问,“敢问殿下,那食盒是送到大内吗?”
文湛不看她,却在看着我。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不想说话,却绝对没有疲惫,“晓笙,父皇吩咐你做什么,你也这样问他?”
……
“殿下息怒,微臣这就去做。”
凤晓笙施礼之后,就后退,想要离开这里。她刻板肃穆,全然没有平时的机灵样,活像是后山破庙中的木雕泥塑的女菩萨。
我连忙高喊,“凤姑娘,再给我买点桂发祥的麻花,六心居的八宝酱菜,还有明前楼的……啊!!——”
太子用力按住我的后脖子,我感觉自己气血上涌,差点背过气去。
凤晓笙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如同她做的佛跳墙,荤的,素的,贵价海鲜,外加各种调味料,杂乱不堪,什么都有。
我握着脑袋呻吟道,“凤姑娘,可不可以再给我来份肉末烧饼?”
“闭嘴!”太子发飙,“这些都留着自己出去吃吧。”
“凤卿?”
太子眉头微微一动看着凤晓笙,似乎有些责备的眼神。
凤晓笙深施礼,连忙退出去了。
“诶!”
我叹气。
“殿下应该对凤姑娘好一些。”
我的后脖子终于被太子松开了,可是他按住我的后背。
太子说,“我对她一直很好。”
我又叹气,“她很喜欢你的。”
太子说,“……我也不讨厌她。”
“可是。”我抓了抓头发,“太子似乎没有把凤姑娘当女人那样喜欢。”
太子怒,“她是臣子。猥亵近臣,是为不详!”
我听着抓了抓耳朵。
不知道是谁定的规矩。
一般人家极其宠爱有很能干的婢女,后宫各个妃嫔身边最得力的女官,还有国之栋梁,肱骨之臣,这些人都是兔子的窝边草,秃子头顶的黑发,长兄的正妻——不能吃,不能碰,不能随意勾搭。
可是……
我忽然捂住脑袋,准备好挨揍的架势忽然说,“可是!——可是我是你亲哥哥,你总这么吓唬我,也没见有什么不详?!——”
……
这次太子到没有说话,也没有打我,他只是按着我的后背,不让我抬头看他,所以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脸色是什么模样的。就是感觉他的手劲似乎越来越重,差点把我的排骨压散架。
我忽然很后悔。
想起来当年不应该口不择言,说他还没登基就对兄弟下手,对我又打又骂的,那现在,他还不得真的把我宰了?
我忽然呻吟道,“哎呦,肚子疼……我……我可能要死了……好疼哦……”
“别装了承怡,黄瓜刚才告诉我了,你中午吃了八个包子,给撑着了。你到大内守几天陵,饿上几天消化消化,什么病都好了。”
黄瓜这个叛徒!!
我恨的牙根痒痒。
又是他在太子面前乱嚼舌头,等我得空非把他踢到天桥外面卖大力丸去!!
太子没有看我的咬牙切齿,他忽然放开我,他平静心神,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祈王,你死不了。”
太子临走时候最后一句话。
——人死了就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活着才能升大罗生天!!
这是我爹时常叨咕的一句话。
还挺有半句文采。
其实我爹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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