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齐齐低头应了一声,脸上神情各异。或许由於名忧尘表现反常,也或许因今日天下太平,接下去没人再启奏了。
栾天策小声问端坐在他左下方的名忧尘,“相国真放心让我处理朝务?”
“陛下来年便要亲政,此时接触朝事,学会独断处理总是好的。再说我昨日在朝阳殿听出皇上有亲政之心,不如让你历练。”名忧尘说到这里,眸光流转望向栾天策,轻描淡写地说了下去:“皇上昨日也说,有些小事不必臣亲自过问。”
“我只是担心相国的身体,想替你分忧并无提前亲政之意。”栾天策长笑著应道,心中却知名忧尘的用意,日後他的政见若与对方不合或是遇上能动摇天都的大事,那麽这个权倾天下的男子就不会像此刻这般置身事外了。
名忧尘说得好听,希望天子能在亲政前熟悉朝务,但真正的实权还是被他牢牢捏在手里。
“如今既已无事,那就早些散了吧。”名忧尘淡淡说了一声。站在栾天策右边的一名年轻内侍看向皇帝,见栾天策微微点头便提气大声宣布退朝。
不再看皇帝一眼,名忧尘等栾天策起身後径直告退,如同往日那般,是群臣中第一个退出朝堂的人。
栾天策不会计较这样的事,这些也是他的父皇还有他赐给名忧尘的特权,不过坦然享用它们的人只有名忧尘这种胆大妄为的臣子。
下了朝,栾天策回到皇帝居住的紫霄宫。门外有人禀报,安宁公主到了。
没等栾天策开口宣人进来,一道纤细的身影已经像阵风似地刮进来,猛然窜到他面前,伸手拽住他的胳膊。
“三哥!”
栾天策偏首,眼前出现一张娇豔的芙蓉脸。这名亲亲热热挽著他、身穿鹅黄衫子的少女容貌俏丽,笑起来的时候,两边脸颊各自露出两个一大一小的酒窝,看起来异常可爱。
“你这个疯丫头,都有领地和封号了,还像个孩子。”栾天策没有对少女未按皇家礼仪见驾而动怒,她和栾竣泓幼年时与栾天策最为亲厚,少年天子特许这两位亲人在他即位以後仍然以兄长相称。
“你的母後来我母後宫中说话,我当然跑出来找你玩,反正你也退朝了嘛。”
这安宁公主的母亲是先皇的皇後,在国君崩殂之後被封为昭荣太後;栾天策的母妃则是母凭子贵被封为昭华太後,天都如今同尊两位太後,所以安宁公主能称自己的母亲为母後。
“朕知道了,两位太後在一块儿,必定又要提为你选驸马之事了吧?”栾天策笑著打趣,“苓萱不小了,是该考虑这事了。”
“三哥,你再说这事我就恼了,以後也不找你玩了。”栾苓萱说著将栾天策的胳膊拽得更牢,杏眼微睁的她故意板著脸问道:“今天我来是向你这个好皇帝要墨猱皮的。”
“苓萱,你也知道,有些事……朕必须去做。”栾天策说著,让紫霄宫里的人站在外面,只留下朝堂上那名陪伴他的年轻内侍,还有跟著栾苓萱进来的一名相貌清秀的中年妇人。
“我不觉得名忧尘有什麽了不起,他只不过是父皇任命的辅政大臣。三哥是皇帝,你若要处置他,莫非他还敢不受吗?需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若我是三哥,立时就拔剑将惹你不快的人早早杀了!”
“公主,谨言慎行啊。”栾苓萱身後的那位妇人连忙提醒,并担忧地望向栾天策,生恐她的主人仗著皇帝疼爱,说话没有遮掩,惹恼了天子。
栾天策笑而不语,他知道四妹和五弟同样为他著想。名忧尘大权在握,他必须刻意讨好,以求在亲政前保住性命。此时此刻的他,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凭著喜好做事的天真孩子了。
疏远与得罪权臣这样愚蠢的事,他不会再干!
“以後再猎到墨猱,朕连母後那里都不送,先孝敬你这位小祖宗,这样总行了吧?”栾天策轻笑著拍了拍栾苓萱紧紧抓住他的手,心中也很喜欢这个妹子对他如此依恋。
“你母後最怕有毛之物了,她怎会要墨猱皮?三哥,你要记得答应我的事,若再把好东西给别人,妹子可就不依了。”栾苓萱轻嘟樱唇说道。
“苓萱与朕同年,但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要小上好几岁。朕还在想,日後有哪位高人才能将你这淘气的丫头管得服服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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