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微可不知道,因为她争着在程大老爷跟前露了一回脸,反倒更坚定了他拿她敲开自己大好仕途的大门。
不过也正是程大老爷对她的看重,才免了她在李家的祸事。
得了程大老爷的吩咐,程大太太当天晚上就开了库房的门,给苗微的院子重新置办了许多家什,甚至连夜叫人给她做衣裳,还忍痛把昔日从苗微那里搜刮来的首饰送还了小一半。
不仅在衣食上不肯亏待她,又特特的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大丫鬟,一个曲柳,一个香楠送到了苗微身边,美其名曰是服侍苗微,实则有提点,教她规矩的意思。
苗微怔怔,谢过了前来代为传话的孙妈妈,心里多少有点儿庆幸:就因为她冒个头,所以得了大舅舅的青眼,于是好处就来的这么快?
现世报也没这么及时好吧。
因着要去参加程娇儿子的洗三宴,苗微一大早就起来梳妆。
曲柳早就替她备好了要穿的衣裳和首饰。
看着那簇新且颜色娇嫩的襦裙,苗微下意识的蹙起了秀眉。
曲柳陪笑道:“太太昨儿吩咐下来,要给表姑娘多添几身衣裳,因赶得急,一时做不出来,只好委屈表姑娘先凑合着穿,这是大姑奶奶出嫁前最后一个生辰做的,从来没上过身。奴婢怕不合适,特地和表姑娘的比了比,竟是大小肥瘦都合身,连改都不用改,您说这不是天意?”
她又拿来首饰,道:“听太太说,这些都是先前姑太太的,奴婢瞧了各个都是好的,想来姑太太心疼表姑娘,当初是花了大价钱打的,就等着表姑娘这会儿大了戴呢。”
做为程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自然是又会说话又会办事,才来没多久,就已经把苗微的事统抓起来,且带着说一不二的架势,有意无意的便把林妈妈同苗微隔了开来。
苗微也不管她是自作主张,还是得了程大太太的授意,一副全无察觉的模样,垂眸说了句“多谢你费心”,便由着她穿戴一新。
林妈妈满肚子的话要跟苗微说。
虽说程大老爷一回来,苗微的地位和处境以可见的速度而迅速抬升,这是好事,可她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去栖云寺那回,林妈妈并不知道具体详情,苗微也没同她多说,就怕她白白跟着烦恼,但她怎么说也是几十岁的人了,有点儿见识,知道男女两方说亲,为表诚心,双方都会有意无意的相看,以自家姑娘那软糯且安静的性子,多少年都不曾出过院子,朱家是怎么知道她的?
林妈妈稍微动动脑子,便猜着定是去栖云寺那回程大太太从中动了手脚。
程大太太如此用心险恶,就是个毒妇,林妈妈可不相信程大老爷对她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倘若知情却纵容,随随便便糊弄糊弄姑娘就算完事,那程大老爷也不可信。
可惜程妈妈几次要上前,都被香楠挡了,又是要这个,又是要那个,嘴里叫着妈妈,只说她一惯服侍表姑娘的,对这院里的东西都熟悉,她和曲柳才来,免不得还要多劳动她。
等到曲柳扶着苗微要走了,林妈妈才着急的喊了一声:“姑娘,今天奴婢陪您一起去吧。”
苗微回头看她,眼中现出犹豫不定的神色来。
曲柳笑道:“妈妈一向辛苦,好不容易姑娘不在家,您老还是安心歇歇,表姑娘身边有我和香楠呢。”
苗微没说话,只点点头,算是赞同了曲柳的意见。
说实话,此去李家,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林妈妈一个妇道人家也根本拦不住,若再像上回程良似的狠狠踹她一脚,那她必定没命在的了。
李家孙子的洗三,程大老爷根本不会参加,别说只是堂侄外孙的洗三,就是亲外孙子的洗三宴,他也没那心思去给他们做脸。
程二老爷赶不回来,他还在江南收帐呢,程二太太苦苦纠缠了程大太太半天,见毫无成效,虽然遗憾,却也无耐。
李家还不如苏家呢,程大老爷到底是官,哪怕只是七品,在京城排不上号,可在这小小的镇子上却是跺跺脚震三震的人物。
程二太太大手笔,替程家诸人雇了车。
程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却喜好热闹,亲戚里道的有喜事,她也愿意参加,程二太太挺高兴,亲自服侍着程老太太上了车,又回头看一眼,问身边的小丫鬟:“表姑娘呢?”
那小丫鬟跑走,没一会儿回来,道:“已经坐上车了。”
程二太太没说什么。她不明白程娇为什么百般叮嘱非得叫苗微也去,不过只要是闺女的交待,她一定会替闺女办成。
李家就是镇上的富户,没什么规矩可讲,院子里设了席面,请了左邻右舍,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吃酒。
听说程家人下了车,李老太太便带着儿子、媳妇们迎出来,亲亲热热的互相见礼问好。
李准夹在人群中间,视线逡巡,落到苗微身上,不由得微微一笑。
李老太太和程老太太岁数相当,也最有话说,一边互相道喜,一边说着家长里短的闲话,进了门,又呼啦啦拉的去李准的院子里看孩子。
程老太太看了看孩子,又问程娇可受什么罪没有,生得可还顺利?又告诫她月子里一定要好好将养,便被李老太太请到了上房。
程大太太带着程家几个姑娘略坐了坐便也要走,程二太太也道:“娇娇你好好养着,娘待会再来。”
程娇点点头,却忽然看向坠在人群最尾的苗微道:“苗表妹略站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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