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塘看着他满眼的杀气,忍不住又打了个颤,强忍惧意道:“只是被泼了脏水,洗一下就好了,不要再杀了……”越说声音越小,眼睛也不敢再跟那双眸子对视。
流云看了他一会儿,冷冷开口:“你信他们这一出只是为了泼脏水?”
唐塘缩着脖子摇头,想了想又鼓起勇气抬眼看他:“但是现在我们都没事……”
流云抿唇看着他,虽然眼中不再煞气慑人,可脸色却是很不好看。
唐塘在他目光的逼视下差点不敢呼吸,过了好久再次鼓起勇气道:“师父,身上又臭又难受的,我想洗个澡……”说着说着又把头垂了下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头顶才传来一如既往的清冷声音:“好。”
流云话音未落便搂住他飞身回到凉棚,牵着马往回朝瀑布方向行去。
回到让唐塘垂涎不已的瀑布,他却怎么都找不回先前的心情,只觉得那飞奔而下的水流寒气逼人,每看一眼都能想起师父杀人时的眼神,忍不住又是一阵哆嗦。
流云看了他一眼,见他对自己有些畏畏缩缩,顿时心里一阵发堵,沉默了一会儿扭过头坐到地上,淡淡开口:“你去洗澡。”
唐塘偷眼看他,小声道:“师父不洗吗?”
“你先去,我留下来看着东西。”
“哦……”唐塘应了一声,将身上的脏衣服扒掉,赤条条的钻进了水潭中,被水中的凉意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没敢去那瀑布下面冲凉,也不敢离开师父太远,只是在瀑布下游的水潭里将头上身上洗了洗,又将脏衣服搓了搓,这才爬上岸来,翻出干净衣服穿上。
“师父,我洗好了……”
听到声音,流云睁开眼,抬头看了他一下,见他眼中还是有几分惧意,心头更加堵得慌。他站起来,拿了干净衣服,淡声道:“看好东西,有危险就喊我。”
“嗯。”唐塘点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跟随着他的背影。
流云向来不习惯在人前脱衣服,因此走得远了些,直到走进水中才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听着身后瀑布的轰隆之声,生怕唐塘那边喊他会听不到,只好一边洗着,一边注意着那边的动静。唐塘瑟缩的眼神时不时在他眼前滑过,胸口钝痛得厉害,忍不住闭上眼缓了缓,才再次睁开。
远远看去,唐塘一直好好地坐在那里,便放心的将脏衣服在水中搓洗了两下,又迅速将长发浸在水中洗干净。却不知,唐塘那边早已出了状况。
唐塘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师父的方向,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轻响,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身后猛地被人一点,顿时僵如木柱,刚想开口喊,又被一点制住了哑穴。师父曾教过他如何冲破穴道,可惜他功力尚浅,知道方法却实施不出来,心里一阵焦急。
接着便见到一根挂着钩子的细线在他眼前缓缓落下,很明显,头顶的树枝上有人。那人悄无声息,用钩子将唐塘腿上的包裹勾住,瞅准了流云那边闭眼的机会,迅速一提,将包裹提了上去。唐塘急的一脑门子的汗,师父让他看着东西,现在东西就在眼皮子底下被人钓走!等会儿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包裹又原封不动的扔了下来,唐塘看得心里大为疑惑。
没多久,流云穿着干净衣服走回来,当发现唐塘的不对劲时蓦然一惊,连忙冲到他身边。唐塘转着眼珠子吃力地看他,情况再明显不过。
流云伸手替他解开穴道,捞过一旁的包裹打开来就是一阵翻找,接着缓缓将包裹系上,看向潭水的眼神再次冰冷下来。
“师父……”唐塘又急又怕,瑟缩地看着他,“师父我错了……”
流云回头,看他眼中差点急出泪花,连忙敛了神色,摸了摸他的头发:“不怪你。”
发间传来的触感好像无声的安慰,唐塘立马红了眼,垂下头。
看师父的神色,包里肯定是少了重要东西了。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心翼翼问道:“师父……少了什么……”
“一些常用解药,还有几颗能解百毒的百毒散。他们今日是冲着这些药来的,看来背后之人心思极为深沉。”流云说完顿了一会,将他拉近几分,“无妨,后面小心被人下毒就是了。”
唐塘点点头,直着眼睛看向他师父的衣襟,却是不敢抬头。虽然今天师父没有厉声喝骂,反而很难得的安慰了他,可他心里还是又内疚又难过。没了解药,后面要有个万一恐怕就麻烦了。这些人既然偷了他们的解药,保不准就会在什么时候来下毒,真是防不胜防。说起来都是自己不够小心,当时应该将周围的环境好好检查一遍的。
流云无声的对着他头顶发了一会儿呆,拉着他走向小黑:“今晚来不及投客栈了,先上马,去找个暖和点的地方过夜。”
唐塘点头上了马,无精打采地跟在银霜后面继续前行。临近傍晚,两人找到一间破庙,这已经算是他们连日来最好的夜宿之地了,便也不再挑拣,按照老规矩去拾了些柴火,天黑后将火点上,两人二马靠着这堆火取暖。
此时已经接近深秋,破庙四处透风,到了夜里才发现,这环境还比不上在山里随随便便找的地方,更加不能和那山洞相比。
流云看着唐塘冻得发抖的样子,再次无声地将他搂了过来圈在怀中。
唐塘胸腔里又是一阵轰鸣沸腾,烫着一张脸心绪奔腾了好久才慢慢被困意侵袭,下意识的再次伸出双手,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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