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您不能掐死我,定陶王爷宠我正在兴头上。”悔哉笑了,眨眨眼睛,“您想一起对付后宫王爷公皙一族,您尽管掐死我试试。”
“最恨后妃外戚,想不到终有天你也来上这么一招。”樊煌的手渐渐收紧,“这叫我如何宠你,如何亲近你,不定哪天你恼了会突然发狠,你做不到郢轻那样,对什么事都全然不知,什么都不懂,就那么傻傻的等我保护。”
“又是郢轻!又是郢轻!你只管去宠郢轻好了,只管去宠,还招惹我做什么!”
“我不想哪天后宫把你逼急了你玉石俱焚,我腹背受敌,怎么收场!”
“原来你连我也怀疑……”悔哉浑身瘫软,“你掐死我好了……我也试一试让你心疼,像郢轻一样被你宠着……”声音渐渐小了,最后几不可闻。
樊煌眯着眼看着他表情,手下真的一点点狠,看他面色发紫,呼吸不畅,突然有种痛快的感觉。
这么个人,他爱好了是一个样子,爱不好了是另一个样子,但日日夜夜都一个热度,他做不到,稍微放松下了便是这样,那不如毁了了(liao)了。爱到起了恨,那人却还是不明白他的情,悲哉悔哉。
“悔哉。悔哉悔哉。”樊煌将他一把掼在床上,“来人,侍候朕起了。”
樊煌是起了,他要上朝,悔哉翻身向里,抱着膝盖不理他,等他好一通闹腾终于出门了,才钻进被子蒙着头。被子里满是昨夜欢爱的气味,腥膻的他干呕,也许实际上没有那么大的气性,不过是他一想到就不由自主的……
然后就想着天快明了,再不睡白天撑不住让郢轻凡音看出破绽不好。脑子这么轰轰鸣鸣的,恍惚间似乎看见定陶王爷站在他床前,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摸着他的头发,跟他说你给我回去,这是再干什么。
一个激灵突然清醒了,眼前是小玄子抱着衣服满脸忧郁的瞧着他,他苦笑,这才发觉自己似睡非睡间手攥的太紧,指甲都陷到了手掌里面。
“郢轻醒了?”悔哉看看屋里没别的人,原来樊煌一走,这个屋子看着是如此寒酸。
“公子和凡音公子唱了大半夜的歌,还怨您不够义气先走了,现在刚刚睡下,大总管来吩咐小的来侍候您起来,怕是一会皇上还有吩咐。”
悔哉侧脸,把眼角的泪蹭在单子上,一只手伸出去搭在床沿,有种悬着的心放下来,可以松口气的感觉。
“要是昨天晚上说的让你早上来叫我,那应该就没什么事了,皇上刚走,让我歇歇,别来扰我了。”
小玄子还想再说什么,但悔哉翻身向上,枕着自己一边胳膊,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小玄子没法子,只能把衣服找个地方放着,然后搬个小凳子守在他床前。
小玄子是侍候郢轻的,他见这情景不知道多少次,比谁都明白。看悔大人现在这样子也真是虚弱,就不忍心叫他了。大总管今天早上回的宫,说是定陶王爷也进来了,那边自家公子跟凡音公子哭哭笑笑的闹到大半夜,昨天一夜这皇宫内外,究竟有多少人没得安睡呀?
☆、影如鸿毛轻 一
悔大人这心又是向着谁的,向着王爷还是向着皇上?他家公子是傻,是没有势力,可是他家公子忠心,皇上不只一次说过要不送你出宫,不给别的男人,找个院子养着你,你病好了再接回来,他家公子跪在床上磕着头说要是做错了什么他改,求求别不要他,他怕。看的他小玄子一个当奴才都于心不忍了,更何况皇上呢?
其实就是悔大人笨,何必呢,看他今天的面色,想必昨天不好过吧,服个软又能怎么着呢,他又不是那个公子凡音,看样子就是那种心比天高的主。不会跟皇上撒娇求怜惜还指望谁疼呢。尤其是在皇上和王爷间摇摆不定,大忌呀。
悔大人恐怕不知道底下奴才是怎么嚼他的,被皇上看厌了自己跑出宫,借着他们公子生病的借口又自己不要脸的跑回来了,别说有人上赶着巴结,看他这次来,身边还有个奴才没有,皇上也不吩咐,连住的地都没安排。不是他安总管心肠好抽他来看着,哎,想喝口水都没法子。
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整呢。
所以小玄子想自己才是真的好心,他是有意不叫悔大人起来梳洗,等会外面来人催促了好叫他这副虚弱样子出去,也让皇上看看心疼心疼。你说他跟着他家公子何必帮着别人,那是……他家公子活不长了,都是知道的事情,他总要给自己找些路子。这又不得不说安总管安排的巧妙,看这样子,说不定他家公子一去就能补上这个缺,而后继续得宠?这就真不好说了,总是他向来是奴才的奴才,比不得安总管聪明,得好好跟他学着。
小玄子这么坐了两个多时辰,外面匆匆忙忙有脚步来,说是皇上叫悔大人去一趟御书房。小玄子躬身给那传话的公公问好,然后朝里努嘴,说大人不肯起来,他没法子,要不公公去叫?
那太监朝后面两个太监一撇眼,扁扁袖子跨进门槛,站到直推悔大人肩膀,“哎哎,起来了,快到中午了还睡,你当这是你家?”
悔大人挣扎了一会,勉强坐起身子,小玄子赶忙用枕头去垫他后腰,被那太监给瞪了回去,悔大人揉揉头,说拿衣服吧,我起。屋子里一共四个人,没一个人动。小玄子急的抓耳挠腮,但是碍着面前一个不知哪宫太监,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只能说衣服在桌子上搁着,要不小玄子伺候您穿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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