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邵咬牙:“他最好不要给我耍什麽花样!”
萧肖的眼神足以冰冻整栋别墅。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燕飞幸福地忙碌著。身为一个洁癖,忙碌永远伴随著他们的生活。看著一堆杂乱无章的东西在自己的手上变得有条有序、整整齐齐,这种幸福是“凡人”无法体会的。一个钟头收拾完需要放在厨房的东西,燕飞转战客厅。看著他像只勤劳的蜜蜂把散落在地板上的东西一样样摆放在应该搁置的地方,岳邵、孙敬池和萧肖第一次有了一种“生活”的错觉。这里是他们的“家”,是他们梦寐以求,甚至绝望到不敢奢求的家。
中午,楼上楼下都收拾完的燕飞给三人做了意大利面和罗宋汤。当三人吃下第一口面时,他们的眼眶再次泛红。燕飞用自己的方式调节了气氛,一顿饭吃得温馨而又充满了怀念。
饭後,石头剪子布的结果是萧肖去洗碗。燕飞绝对绝对不会把碗留到第二天让保姆来洗的。而五年没洗过碗的萧肖虽然输了,却没有半点的不满,毕竟心境不同了。
卧室里,自住院後就养成了午睡习惯的燕飞躺在大床的中央。身边两侧是萧肖和孙敬池,岳邵躺在萧肖和他的中间下方,抱著他的双腿。对著床的电视墙上方是一幅水墨山水画,落款处的红色印记是篆体的“钟枫”二字。电视柜上,电视的两侧各摆放著三个相框,里面是四个人在不同地点不同时间的合影。燕飞还知道,电视墙另一边被分割出的小客厅的桌子上,摆放的则是他的单人照片,墙上更是挂满了有著他模样的相框。除了照片,还有许多“钟枫”曾送给三人的礼物——有钢笔,有书籍,有素描,有木雕,甚至是空的食物罐子。
房间里充斥著属於“钟枫”的气息。一想到自己踏进这间卧室时,床上摆放著三个枕头,床头挂著镶嵌著他的照片的水晶坠子,燕飞的心窝就不停地抽痛,痛得他牙根酸。这五年来,这三个人就是靠著这些东西挺过对他的思念吧。燕飞不敢问。
“把房间里我以前的照片都收起来吧。”
三个已经闭上眼睛的人瞬间都睁开眼睛,看向说话的人。
燕飞一脸不爽地说:“一看到我以前‘高大’的样子我就很闷。这些照片时刻提醒著我现在在身高上的残疾。”他不想这些照片再勾出这三人心中的伤痛。而且他一看到这些照片他就懊悔一分。
三人没有出声,就那麽看著燕飞。几分钟後,孙敬池第一个下了床,收照片。岳邵和萧肖也随後下床。燕飞对三人笑著说:“我变了模样,照片也得换了,你们要熟悉我现在的样子。”
“收一部分吧。”岳邵动作很小心地把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抚摸照片上的人,“你以前的样子,现在的样子,我都要刻在心里。”
燕飞的牙根又酸了,不过他仍是带著笑容,说:“那就收一部分吧。下午睡起来我要拍照。”
“好。”
取出一半相框里的照片,把照片收进相册里,三人重新回到床上,抱住燕飞。燕飞拍拍三人,闭上眼睛:“睡吧。”
三人抱紧他。二十多分钟後,呼吸平稳的燕飞缓缓睁开双眼,放在岳邵脑袋上的手轻轻地抚摸对方刚硬的头发,心窝的一角酸酸的,软软的。
※
哼著歌,动作缓慢地洗了头的燕飞弯腰在洗脸池里把脑袋上的泡沫冲乾净。虽然身上的疤痕看起来仍然很狰狞,虽然左肩和右手腕仍不能过分用力,不过好歹可以勉强自己洗头甚至可以洗澡了,燕飞的心情别提多飞扬了。对於一个洁癖人士来说,不能洗澡的痛苦简直堪比要你命3000。
当然,岳邵、孙敬池和萧肖并不愿意燕飞碰水,怕对伤口复原不利,但燕飞说什麽也坚持不下去了,他要洗澡,他今天一定要洗澡!谁敢拦他,杀无赦!
面对燕飞的强势,三人再不愿意也只能妥协。所以此刻,燕飞在浴室里满心欢喜地洗澡,而被剥夺了某种福利的三个人坐在卧室的床上垂头丧气。他们恐怕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那人的身体了。对於饥渴万分的他们来说,这不啻是一项酷刑。
因为仍不能长时间碰水,所以燕飞先对著洗脸池的水龙头洗了头,然後在洗身体。一个多月了,只能擦身,燕飞觉得身上爬满了蚂蚁,难受的要命。当热水毫无阻隔地冲刷在身体上时,他甚至舒服地呻吟了起来。
淋浴声从浴室传出,三人瞪著浴室的门,恨不得瞪出一个窟窿来。坐在中间的萧肖用手肘拐拐两位兄长,低声:“你们想好怎麽办没有?”
萧肖问得隐晦,岳邵和孙敬池听得明白。岳邵吐了口气,往後一躺,明显的没想好。孙敬池目不转睛地低声说:“打铁要趁热。飞现在对我们很愧疚,如果说他以前把我们当成是纯粹的弟弟,那现在我们要成为他心里最重要最割舍不下的人,重要到哪怕是绝世美女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心动。然後就是见机行事让他知道我们对他的心意,有了这个基础,他哪怕再难接受也不会离开我们,只要他不离开,剩下的就好办了。”
“没那麽容易。”岳邵出声,“一个人还好说,我们是三个人。以他对感情的慎重,让他接受我们三个人,太困难了。”
“那你要放弃吗?”孙敬池扭头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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