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恩不解地跟上,随着对方上了狭窄的楼梯、走过了大型机械形成的狭窄过道。他猜弗朗西斯会给自己看徽章之类的东西,但事实上,那是一样超乎他想象的事物。
那是他的剑。
那是他曾经用过的剑!
曾经陪伴了他四年的老伙伴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在这座为城市供应热力的工厂之内。它已经生了锈斑、不复从前的光亮,剑身有一侧被磨得有点卷起,或许是因为当初被拖在砂砾地面的缘故。它躺在角落,却没有被遗忘;它支撑了另一群人奋斗下去,在辗转之后又到了自己面前。
希恩走上前,握住了那太过熟悉的剑柄。它似乎又开始鸣响,就像过去在每次战争之前那样。希恩实在按捺不住,猛地单手提起了那柄沉重的斩剑。
“……!”一时激动带来的力量爆发让希恩成功举起了它,之后却因为这剑太重而险些摔掉。幸而希恩反应够快,用左手扶住了向地面画弧的剑身。
它仍旧让希恩无比亲切;然而,现在的希恩,已经不可能单手灵活使用它了。
“小心一点,如果你摔坏了它,所有的‘乌鸦’都会找你拼命。”弗朗西斯开着玩笑转过来,却在看到希恩的表情之后惊讶道:“天哪,你就像见了分别许久的老情人似的。”
它可不是我的老情人;它和我的性命简直息息相关。战士只有在上战场的时候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而他的武器就是他灵魂的承载体。
希恩双手紧握剑柄,打量着他曾无比珍视的武器。“它是怎么到你们手里的?”
弗朗西斯皱了皱眉,心中惊疑不定。他方才忽然有种错觉——面前这个瘦弱的少年与这柄剑是天生一体的。“现在它属于我们的组织者。我们别谈论这柄剑了,我有更重要的事和你说。”
希恩与他的老朋友做了无声的道别,将剑轻轻地搁在原来的位置上。“说吧。”
“有位伯爵名下的工厂在招人。”弗朗西斯笑得别有深意:“你需要工作和住处,是吧?人偶承受不了强度太大的工作,但你没问题。他的工厂非常程式化,工人们麻木到只能看见机器和零件,所以不用担心你的眼睛为你惹来麻烦。”
希恩想解释他并非真正的人偶,但因为事情太复杂而作罢;反正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我的确需要,但这并不重要呀。”
“这太重要了。”弗朗西斯身体前倾,对希恩一字一顿地说:“那位身份尊贵的伯爵先生,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强盗、衣冠楚楚的小偷。而我们,要把赃物归还给失主。”
***
希恩站在升降机之内。这是个栏杆上雕花的铁笼子,钢缆在蒸汽机提供的动力下将升降机向上拖曳。
他现在处在钢架之间、工厂之外,却已经觉得炎热与压抑。在蒸汽动力下,巨大的齿轮不停转动、连杆一并运转,催动这座钢铁建筑工作,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巨大声音,使人心中苦闷。
这些人显然将苦闷都表现了出来。希恩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毫无表情的疲惫工友们,之后将目光投向远方仍旧未被燃煤黑气笼罩的蓝色天空。
他已经来了一周,这足够他习惯这里的工作,同时弄清那位伯爵前来视察的时间。他需要替人取回的是一颗个头很大的蓝钻石,它现在被那位伯爵带在身上。据弗朗西斯说,那个可怜的失主正心急如焚,甚至想要以死谢罪。
它是异国人宗教信仰的一部分,在这里却被权贵们当作一件普通的昂贵首饰;强盗们为了这东西讨价还价,却完全不想过问失主的意见。
希恩借着工人换班的时间爬到高处,用一根钢丝与铁钩将那裹着绒布的蓝钻石偷了过来。完成任务时,他满手是汗;天知道他虽然身手不错,却从未做过盗窃的勾当,尤其是从一个时刻被护卫簇拥着的伯爵身上窃取东西。过去一周,他演练了无数遍。
下次有这种事儿,还是让弗朗西斯自己去干吧。
出于好奇,希恩掀开了绒布的一角。他瞥见了里面透出的蓝光。它光芒夺目,仅仅是一角,就奇迹般地令人窒息。希恩将它迅速藏进袖子里,小声感慨道:“难怪那么多人为它一掷千金。”
希恩知道自己得快点离开。他需要快点把这个麻烦的蓝石头交给接应的人,之后回到岗位上继续工作。他静候伯爵带人离开这空旷的车间。在他打算顺梯子爬下去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十分悦耳,却如地狱中的鸣响般令他心惊。
“亲爱的,你得把那东西留下。久别重逢是多么美好呀,我不想和你动手。”
他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那个男人一如既往的美丽、高傲,漂亮的绿色眼眸中满是温柔的波光,仿佛能让人沉溺其中。
如果说只有少数人不会被这双绿色的眼睛打动,那么希恩一定在这些人中间。“梅丹佐,你来干什么?”
梅丹佐微笑着向前走了一步,几乎是反射般的,希恩向后迅速退了一步,身体像绷紧的琴弦一般紧张。
梅丹佐有点惊讶,之后微笑:“你看,你根本不用躲着我。魔法攻击的好处,就在于……”
能够远距离攻击敌人。
当希恩想起这点的时候,他已经仰面倒在地上、被梅丹佐压制住了。他羞愤交加,但还记得要小心行事。他朝对方咬牙切齿地低语:“滚开!”剧烈挣动令他的头发散乱,甚至遮住了他的眼睛。
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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