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谁在叫他?
「十……十六!!可恶!!」
他感觉自己已呈僵硬的身体被人猛拉起来,然後头颅撞进温热,撞痛了。却还不知道是什麽。
他用不著知道是什麽,他已经什麽都不在乎了。「十六、十六!!起来!!」
彷佛间,被人拉起了他的耳朵,大吼道「他妈的孟六十六,你给我回魂───!!」
这个大吼让他惊震,猛烈的大震一下之後身体反而平复了,没有再震了。
他如梦初醒地看著眼前的脸孔,他熟悉到心痛的脸孔「春魉……」
终於是回复神智了,男人拨了拨黑发。他连翅膀都来不及收就赶过来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看到了些什麽!!
他从窗外看见十六蹲在地上,几乎倒下来了,血不停滴在地上不知在祭祀著谁,浮游在阳间的一群小鬼涌上去啃咬他的魂魄……
十六本是人类与阴间之人混血,不像他。
三魂七魄都全了,偏偏那七魄因常待在阴间,阳气太少而变很轻,轻到经常招惹游魂野鬼要趁他飘散出来便啃食。
刚刚!?七魄全飘出来了也快给上千的小鬼分食光光了!!他只见到跨张地多的白色快把房间挤爆!!
鬼差凶猛一到,全部小鬼惊慌走难。
春魉的翅膀一展,将弥留而残残破破的魄给抓回十六体内「你知道自己是什麽体质好歹留意一下,白白便宜那些家伙不如给我吃……」
奇怪,十六的精神一向好得很,好得老虎可以徒手干死五头。如今竟然被小鬼乘势而入,被欺侮了?
十六看著他,张了张唇只发出艰涩而难听的声。
「春魉……」他只能用如此不像他的、沙哑的声音叫著好友的名。春魉在意识到他想做什麽前,已被突然扑抱上来的十六压住!!
他想开骂,想骂今天这个失常得太离谱的死妖人!!「喂,你……」
却在十六贴上来,双手环抱他颈项时感到力度,他的力度很紧、很紧,紧得像是抓著救命草,不肯妥协松手。
就像他退开的话,十六便会立即死去般,他没有动。突地,他的身子猛颤一下,痛哼了声。
十六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咬得不遗馀力,像要扯下他一块肉般。
双手在他颈後绞得越紧,这口就咬得越深,血都从唇边溢出来,染湿他们的衣……「嗯嗯───嗯呜!!」
十六咬著他,却仍想申诉什麽、告诉他什麽似地不停发出悲凉的声音、不时锤打他,打他踢他。
像个婴儿般用最原始方式,他发出哑子哭喊般撕扯的腔调。尖锐又急切,像求救、也像压抑著大叫大哭的劲儿「嗯嗯……嗯───!!呜呜……」
他与他的血,浸湿了背。
听了都不忍。
教春魉闭上眼,回抱著他,任他发泄。
***
free talk:
哇o口o------------!!
(被巴头)
(众:干嘛吓人!!)
没有……就是浮水的大大们多得令我很讶异嘛q口q(泪)
所以说十六不愧是女王啊(谜)
直到烟花死亡-第三十五章
「我要回去。」
齿缘轻磨著烟嘴,他趴在床上如此道。
春魉听他掷地有声的俐落,知道他终於回复了清明,心底就安了点。
总比刚刚不管一切,把他当鲜肉般扑上来大嚼特嚼,咬到他几乎见骨的好「胎是打了吗?」
春魉坐起来,一手扫过他的羊脂玉背,捞起几束甜甜的发。
他奶奶的,主语缺了说得像我有孕一般。十六将烟管拉出去,侧侧脸「管那该死的胎,总之老子要回去。」
「纺车会抓狂吧,我今天看他抱你还抱得像讨奶喝的孩儿地。」
这样甜甜蜜蜜的新婚就这样没了,娘子突然跑回娘家去,留他孤零零的纺车还不抓狂。
男人伸手,拉走长烟斗放进自己嘴中也来一根事後烟,好舒服的烟气流窜全身,让他眯起了浅褐的眸。
他爷的,究竟花园的一幕有多少人在看啊。
十六的手肘一移,整个人便趴躺在床上,像被无边无际温暖的白海包围「这个任务本是颐右一人都绰绰有馀,寻千与我是有何仇怨。」
不过是打胎,好吧,寻千的目的该是算准了时间,要颐右上人间遇上命定之人。
此一切又干他何事,难不成寻千著他上来看皮影戏。他只是守川人,恰巧眉目与画薇一个样儿,就非得上人间受这番折腾?难不成他欠寻千的恩得这样还?
他现在撤手不玩、不抢、不争好了吧。他回去阴间继续当无牵无挂,只期待将死烟火的守川人,与颐右再不拖不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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