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破产了?”程明兰笑嘻嘻地问,看上去挺开心。
“就不能说我点好。一时周转不过来,肯定还你。”
程明兰起身去卧室,回来时手里拿着个存折。
“给,都是你给我的钱,一分没花都给你存着呢,密码是你生日。”
程冬至看都不看塞到手包里。
“我饿了,早晨没吃饭。”
“来了来了!”老苟端着一盆排骨从厨房里钻出来,给人的感觉一直在支愣着耳朵听命令。
吃饱喝足要走,程明兰跟着他走到门口。
“我和老苟下星期要去韩国玩儿几天,你别过来,家没人。”
“上韩国干嘛,”程冬至皱起眉头。“整容?”
“我这样的用整容吗?”程明兰挺起胸。“你二姨的脸像山核桃,胸都跟俩手榴弹一样别裤腰上了都没整,你妈我苹果一样的脸,两颗手雷还在前面挂着,整个屁!”
“程明兰你太粗俗了。”程冬至低下头叹口气。
“你有文化,就是一点都不可爱。”程明兰摸摸他的脸。“晚上还搂着枕头睡呢?没人爱的孩子真可怜。”
每次都被妈妈弄得心情不好,程冬至越发坚信自己是她捡来的。他去银行取了钱交给会计,连着账上剩下的将将够货款。
“贺二维!”他恨得牙痒痒,暂时没有过于具体的手段收拾他。在店里转了两圈儿,店员们正忙着熨衣服。早上是急蒙了,按零售价计算的损失。衣服都是新款,虽然吊牌泡烂了,打个五折应该没问题,实际上亏是亏不多的,顶多少赚。程冬至的心情好了一些,提着包去健身。
埋头苦练了两个小时,程冬至知道张灿一直在偷偷看他。下午健身房里没什么人,程冬至瞅个空子扯起他进了浴房。
“程哥。”张灿巨骚,锁了门把程冬至按在墙上扒下裤子,跪在地上欢叫一声就把他的家伙含进去。程冬至抓住他的头发闭着眼享受,脑子里却都是贺维的样子。很快就在张灿的嘴里泄了一回,程冬至醒过味来,示意对方跪趴在地上,高高撅起臀部。从包里翻出套子戴在手指上,涂好润滑剂,他慢慢探进去搅弄。张灿那里比一般人紧,每次他都很小心不要弄伤他。其实大多时候程冬至是个温柔的性
伙伴,知道照顾别人的感受。
“这次跑水是个机会,不如一次性搞定。”在张灿放肆的呻吟声中程冬至冷静地思考着。不知为什么好像有些许遗憾,可细细想来,也就那么回事。
程冬至和张灿在浴房里轻车熟路地厮混了一回,洗完澡出来都感觉饥肠辘辘。去楼上的餐厅吃过饭,张灿赶回去上班,程冬至让服务生榨了一杯鲜橙端着,默默看窗外的夜景。刚才吃饭时张灿又提起赞助街头篮球赛的事,被他一口回绝。
“赞助费都打水漂儿了。”
张灿不明就里,见程冬至索然无味地撂了筷子便不敢再提。
正是下班时的车流高峰,城市的主干道就像一个大型停车场,拥堵的车辆半天也不见动一动。
“真不明白这么多人都急着去干什么。”程冬至想。一班同学里连最老实巴交的老路都在外面找了个做安利传销的小姑娘偷情,这大街上稍微像点样的中年男人们又有几个是要往家赶呢?说起家,贺维低着头反复摆弄贺武阳送给他的手套的样子突然闪现在程冬至的脑海。
话说老贺现在是废了大半,木讷怯懦被生活折磨得像惊弓之鸟一样;小贺倒是有些他爸爸当年的范儿,可惜又太嫩了。如果这父子二人匀乎匀乎肯定是一极品吧?搁家里一放没准儿自己会着了魔似的每天屁颠儿屁颠儿往回跑。
程冬至付了账出去等电梯,笑着抬起头不住张望,看老天爷会不会整个啥东西下来砸瘪他的头。
尽管一天过去了,门窗关好后店里还是有些水腥气。程冬至慢腾腾地走下楼梯来到后厅休息室,见贺维呆坐在椅子上弯腰抱头,有点像罗丹的思想者。
“嘛呢?”程冬至在他对面的床边坐下。两个人的膝盖顶着膝盖,头几乎碰到头,小砂锅里炖两只硕鸡,把腿脚都掰折了一样的被强制的亲密感觉。
“给你这个。”贺维想往后挪,无奈屋子太狭窄了,顶到墙。他艰难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程冬至。
“算借条吧,金额我空着呢,光知道十多万,不知道具体数字。你添上,我签名按手印。”
展开那张纸看了看,程冬至放在一边。贺维的两只大手虚握在一起,不安地相互扭动。程冬至把它们拉到自己的膝盖上抚平,发现手上尽是一道道大大小小的口子。这一刻他心软了,想告诉对方不要介意,其实没有损失那么多钱。可随后贺维轻轻把手抽回去,程冬至掌心一空,心又硬了。
“那你打算怎么还呢?”他微笑着问。
“每个月除了生活必需的剩下都给你,时间是长了点,但我决不会赖账跑掉。”贺维抬起头,目光很坚定,看来考虑了很久。
“这样啊,那把武阳接出来住,供他上学工作成家的事呢?”
“先缓缓吧,还账要紧。”贺维的头低下去,声音也是闷闷的。程冬至拿起借条一下下撕开,破破烂烂扔到地上。
“还按手印,贺二维你他妈的当我是黄世仁吗?”
“可是……”
“没有可是。带着儿子住我家吧,反正有的是地方。一个月付我一千块钱房租抵账,怎么样?”
贺维当真算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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