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姚雪鹤说话迟钝了,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着,他知道他遇到了一个判案的行家,“因为,我当时没在管理所,我回来时,看守的士兵才告诉我的……”
“你为了逃脱擅离职守的罪责,才撒谎的?”钟意不紧不慢地说。
“我……”姚雪鹤无言以对。
“好了,只要你实话实说,你擅离职守谎报死亡时间的事,我不会上报的。”钟意转身看着这位姚所长。
姚雪鹤脸上现出尴尬的笑容,他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姚雪鹤有事外出了两天,等他回来的时候,战犯永野敏夫已经死在13号囚室两天了。据在囚室外的士兵说,他们没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也没听到惨叫声,等他们给永野敏夫送饭的时候,才看到人已惨死在囚室里。
两个看守的话与姚雪鹤的话没有差别,两道门,两伙看守各有一把钥匙,只有两把钥匙都在的时候,才能进到13号囚室。
没人进入13号囚室,而且没听到永野敏夫的惨叫声,还有他那扭曲的脸型、惊恐的眼神、墙上那诡异的爪印,都让人想到了异类所为。这是那些看守的心里话。
钟意是一个无神论者,不相信恶鬼索命的说法。他还发现那奇异的爪印到了天窗附近就没有了,顶棚上也没有血迹。
上峰给他的任务是找出永野敏夫的死因,抓到凶手。
第3章 纸人
虽是初秋的季节,荒草依旧摇曳,大小不一的坟堆在草间时隐时现。夜幕下,一个黑影穿梭于荒草之间,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最后停留在一座荒坟前,慢慢蹲身下去,用手轻轻地拔去坟上的荒草,“伯母,对不起,两年了,你的心事,我还没有完成。”一抹残阳照在他刚毅的脸上,草影在含泪的眼上晃动。
他就是钟意,他是怀着愧疚的心情来到这里的。
两年前,他亲手建起了这座坟。但,他也只能在夜幕下,才能来到这里祭奠一下。
很快,残阳隐去最后一道余晖,把整个荒坟岗投入到黑暗中去。这里都是在战争中死去的孤魂野鬼,有些好心人偷偷地把他们埋葬,却没有人再次来这里祭奠了。
战争结束了,没有多少人想起这个地方了,也许只有钟意会在暗夜中凭吊这里的灵魂。
钟意的手忽然停留在半空,不对,怎么这把草拔得如此轻松,就好像早已拔下来放在那里的一样。
嚓,火柴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坟前的景象,手里的荒草有些打蔫,是有人早就拔下来又放回原处的。
钟意伸手在那把荒草所在的地方慢慢地扒着,一个白色柔软的东西出现了。嚓,又一根火柴亮起,照在手里那个东西上。钟意的手抖动了一下,在他手里的是一个纸人,更确切地说,那不是纸人,因为那材料不是纸,比纸更厚更柔软,也不是绸缎,没有绸缎的缝隙,他一时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剪成的。
手里的纸人剪得栩栩如生,就像一个缩小的真人放在钟意手里,纸人的原型是一个军人,而且是一个日本军人。
他一下子愣住了,这个纸人竟如此的眼熟,火柴烧到了他的手指,他禁不住一声轻呼,不是火柴的灼痛,而是他想起眼前的纸人原型是谁,永野敏夫!那个死去四天的日本战犯!
谁会把永野敏夫的人形剪纸放到这座坟里?钟意迷惑不解。
嚓!一根火柴再次燃起,钟意继续在坟头周围搜寻着,他在坟堆周围看到一些不太新鲜的脚印,一个男人的脚印。
一个死去人的剪纸竟被埋到这座坟里,从草打蔫的程度来看,至少有三四天了。
谁会在永野敏夫死后,把他的人形剪纸放到这座坟上呢?民间有一种不可告人的风俗,有人无法杀死仇人,就把仇人的人形剪纸放到被仇人杀死的人的坟里,以此来祭奠死去的亡灵,而这个仇人一定会惨死。
是有人拿永野敏夫的人形剪纸来祭奠在此的灵魂吗?谁还会知道这座坟里埋的人是谁呢?难道真的是恶鬼杀死了永野敏夫?钟意拿着永野的人形剪纸百思不得其解。
沙沙,虽只是轻微的声响,就让训练有素的钟意立刻警觉起来,他矮身隐藏在荒草间,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并不想让人发觉他来到这里,如果让人发现,他的身份也许就会暴露。
沙沙,那与荒草摩擦的声音渐渐清晰,难道有人跟踪?可是凭借自己的身手,不会有人能偷偷地跟在后面的。那么,谁会在这暗夜里和他一样来到这个乱坟岗呢?
突然,那沙沙声停止了,只有荒草在清风吹拂下的摩擦声,钟意慢慢抬起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天太黑了,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轮廓。
在离他所在的地方二十多米的荒草间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如果不是纯白色,钟意很难看到那里有人。说是人,但那个白影在草间飘忽不定,仿佛是一团不可捕捉的白雾。
头部藏在黑暗中,像是一块黑纱罩在上面,钟意可以判断,那是女人的长发。
而那张黑暗中的脸就朝向他所藏身的地方,钟意能够感觉出,黑暗中一双阴冷的目光正瞪视着这里。
沙沙,突然,那团白影开始飘动起来,不是朝向他这个方向,而是朝右侧的树林飘去。
钟意轻声朝白影所去的方向追去,他不敢太快,因为他并不想有人知道他这里出现。
那团白影飘得太快了,等钟意冲进树林时,白影消失了,也没有了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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