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舞的镰刀差点劈开他的后背,风声划过耳际,仿若死神的低语,李有根几乎被逼出了这辈子全部的潜能,几次险而又险的死里逃生,但身上也被锋利的刀刃划的皮开肉绽,鲜血汩汩流出,落在地上,渗入泥土,深红色的光泽仿佛更加暗沉。
幸运的是,大概是因为长期饿肚子,营养不良,对方的爆发力虽然很好,但持久力明显不行,在李有根豁出命的冲刺下,渐渐被落在了后面。
李有根一看有希望,更是顾不得快要炸裂的肺,豁出命向前冲刺,并且一边跑一边脱下沾血的外套,在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用力向另一个方向扔了过去,自己则跑上了另一条路。
于是等镰刀男追到这岔路时,便看到左侧小路有飞溅的血迹,还有猎物身上穿的破碎的衣服,他脚步未停,径直向左拐,追了过去,姿态怪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的尽头。
过了一会儿,男人并未返回,右侧的小路上,一堆坍塌的房屋中间,从摔落在地的半截房顶下面,小心翼翼钻出了半个脑袋。
“呼、呼、呼……”李有根心有余悸的往左边看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只能小口的叨气,肺泡都快炸了,脸涨的通红,但无论如何,算是逃过一劫。
他手指死死抓住身侧的转头,表情因为过度惊惧而显得有些狰狞。
这种恐怖的怪物,让他怎么清除?对方拿着那么可怕的武器,而他手里甚至连把匕首都没有!
这样下去,别说找到魔法石了,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李有根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求生的yù_wàng让他强撑起脱力的身体,他并没有立刻出去,反而更往屋顶下面钻了钻,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块锋利些的石头,总比两手空空任人宰割要好,结果运气不错,意外的找到了一根铁管,尽管已经生锈了,并且有点短,但怎么也聊胜于无。
他心里有了些底气,双手抓紧了铁棍,但手心渗出的冷汗有点滑腻,他随手往衣服上擦了擦,以前珍惜爱护的高档衬衣再也得不到主人的半分怜惜。
如果命都没了,就算穿的是金缕玉衣,又有什么用呢?
小心的从房顶下面钻出,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左侧小路,考虑到那镰刀男人在左边找不到他可能就会去右边继续找,他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回头往来时的路走。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通常情况下是成立的,然而李有根却忽略了,这花园里并不只有镰刀男一个人。
他走到半路,看到那里有一棵大树,虽然树叶凋零,枝干裸露,但上面挂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破碎的衣服,木板,椅子,杂物,还有刑具,远远看过去就像长了一个奇怪的树冠。
如果躲到上面,这些东西倒是可以帮他暂时遮挡身影,李有根犹豫了一下,把铁管咬在嘴里,四肢齐上,用上了小时候在村里练就的爬树技能,有些笨拙的顺着爬了上去。
当他的头终于钻进那堆树冠,迎接他的,却并不是一个可以藏身的空间,而是一个蹲在树上,静静等待他这块肥肉上门的食人魔。
男人蔚蓝色的眼睛像是广阔无垠的大海,泛着粼粼波光,只是那并不温厚友善,是充满了贪婪的食欲,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般紧紧的盯住李有根,手里拿着足有人脑袋大的剪刀,锋利的锐光一闪而过,刺痛人的眼。
见李有根呆滞的看向自己,男人睁大眼睛裂开嘴,黑烂的牙齿裸露,露出扭曲的笑容,剪刀悄无声息的架在李有根的脖子上,双手用力一合……
“咔嚓!”
一声可怖的脆响贴着头顶响起,千钧一发之际,李有根腿一软,竟是没抓住,从树上直接摔了下去,却也因祸得福,脑袋从正在合拢的凶器中漏下,剪刀只夹住了他的头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半长不短的头发就被剪成了板寸,飞扬起的碎发被风带进了男人的眼睛,他揉眼的时候有了一刻的松懈。
摔在地上的李有根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肉皮更是哪哪儿都疼,幸好树并不是很高,没有骨折,他见拿剪刀的男人被拖住了,咬牙忍住疼,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往远处跑,身后很快传来咕咚一声,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往自己这边追来,他没有回头,只是跑的更快了!
体力似乎是所有因饥饿而发狂的人的弱点,也像是游戏给玩家留下的一条生路,就算李有根这样的从没去过健身房的人,只要没有一开始就被抓住,也能渐渐拉开和追逐者之间的距离,他绕着半座房子拐过一个弯,墙壁暂时遮挡住身后人的视线,他如同刚才一样,如法炮制的矮身钻入了一块石头的缝隙下,趴在地上,警惕的看着前面,很快,一双骨瘦如柴的赤脚从他面前跑过,带过去的风裹挟着一阵酸臭刺鼻的味道。
呛的他差点打出个喷嚏,幸好硬是忍住了。
太可怕了,这样下去,他会变成被狼群围攻逗弄的肥羊,别说反击了,连活下去都是问题。
他无声的喘了两口气,等呼吸稍微平复,见那人没有回来,就想往外爬,可脚刚动了一下,忽然耳尖的又听到了脚步声,他以为是带着剪刀的人回来了,赶紧又安静蛰伏,但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有根皱起了眉。
和剪刀男轻巧的脚步声不一样,甚至,和第一个拿镰刀的男人脚步声也不同,这个要更加沉重,更加缓慢一些,在走路的同时,似乎还伴随着一种机械的嗡鸣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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