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转身离开,身后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那个女孩子崇拜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赞叹道:“好帅啊!”
东麟不由轻笑了一下,跟着那个男人而去。那个公子毫无觉察,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走到了无人之境,最后在一座桥头上停了下来。
初见。这是穆太/祖为这座桥取的名字,传说当年穆太/祖正是在这里遇见了一生最爱的女子,也正是因为这个女子,才决心开国,甚至在女子死后再不复娶至死也未能留下任何子嗣。
树下坐着那个白衣的少年,嘴角总是噙着浅淡的微笑,很奇怪的,就算他是笑着的,看见的人也不会以为他真的很快乐,在穆国百姓的眼里,九皇子,那时一个细雪般的人物,温和的,却带着初雪的微凉,微微触碰都会融化在手心,他此时低着头,头顶的槐花在风的摧折下簌簌落下,落到他的头顶,衣摆摇晃。
“主子。”
“哦,影十一,是你啊。”经过了最初的惊愕,他像是见了老友一般的有些感慨,也确实是老友了,至少在穆子行心里,他从未将这个自己从暗卫营带出的少年真的当作自己的下人,即使是在为了报穆子高的救命之恩而将影十一派去保护他的时候也是怀着托付的心思。
“不要叫我主子了,叫我阿行吧。”两人沿着河岸缓缓行着,东麟始终落后他半步。
“影十一不敢,”迟疑了一下,“若是主子不喜欢,那属下就唤公子吧。”
“公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据他所知,千灯节这样的日子是应该进宫与元妃娘娘一起过的。
“你呐。”穆子行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稍稍顿了一下,才问道。
“主子不要我跟在身边。”
穆子行停顿了脚步,良久说到,“他还是不肯信你吗?”
东麟没有回话,穆子行又继续向前走去。
“其实,他不信的不是你,而是我,七岁那年,兄长刚从外面回来,那时他还不受宠,宫里也没有个衷心的人护着,总是被人欺负,而我,作为元妃的唯一的儿子,父皇最宠爱的皇子,也是被无数人嫉妒,若不是那一次兄长偶然经过,救了被人推下池塘的我,说不定我就已经不在了。”这件事东麟是知道的,穆子行七岁那年,穆子高九岁,正是这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却有着将自己的弟弟推进池塘的险恶心思,也许是为了得到穆子行的恩情,也许是小小年纪的他真的于心不忍,穆子行到底是没有死成。
穆子行行至一颗树下,看向东麟:“影十一,我是真的拿他当兄长的。”身为皇子,永远不应该有这种多余的感情,然而此刻,穆子行的眼眶却微微泛红,眼角一点微微的闪亮。
东麟想为他擦去那一点点的忧伤,穆子行,合该是闲云野鹤,与世无争的,穆子高称帝后,也只是将丹书铁券往地上一掷翩然而去。然而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低下头“属下知道。”
穆子行除了穆子高,从不会称呼另一人为兄长,而且他性格虽不优柔,但是却无心皇位,只是世事哪能如他所料,他的母亲,也就是穆皇最宠爱的元妃,一心想要将自己的儿子扶上皇位,穆子行插在自己最敬爱的兄长和最孝敬的母亲之间,更加不好过。
雅阁是皇城最大的酒楼,平时就人满为患,到了佳节,更是生意火爆,非大富大贵着不能进,至于能有着一席之位的人,更有着难以比拟的权势。
穆子高俯视着下面,偶然瞥见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一人娓娓说着什么,一人静静听着,不经意的,手指握紧了木框。
穆子高微微眯起双眼 ,他记得他那个为爱疯狂的母亲在说起那个欺骗了她背叛了她又丢弃了她的父皇的时候说过,如果你决心要得到一件东西,就要在他毫无反抗之力的时候彻底将他毁灭。
毁灭吗…男人眯了眯眼,手下不自觉的用力。
以前自己与母亲相依为命,母亲是个强势的女子,因着自己没有父亲,母亲从小就将他宠到了心坎里,只要他想要的东西母亲都会为他带回,不论是用抢还是什么其他的方式,所以他虽然只有母亲,但是村子里的孩子都怕他,都不肯与他一起,争夺皇位,也只是因为他想要,并不是有多喜欢。
他不在意影十一的生死,甚至不在意任何人的生死,别人只知道七王爷穆子高胸有韬略,运筹帷幄,虽在民间长大比起那些皇帝亲自教养的皇子也是不遑多让。而在东麟心里,穆子高,就像是一条野狗,为了争夺食物和交/配的权利咬住其他人不放,在尸堆上和垃圾里寻找能够入口的东西,夜晚跟着晚归的人看能不能偷到一些骨头,不依不舍的就算拼尽最后的一点力气也要咬断敌人的咽喉。
“你在看什么?”
一双手臂缠上了男人的腰,雪衣将头枕在穆子高的肩膀上,两人看起来十分亲昵。
窗外是浓重的夜色,微风吹拂杨柳摇摆,点点星光在墨兰的湖面上跳跃,雪衣望着外面,眼睛眨也不眨,那点点星光就印在了他的眼底,美景难收。
穆子高放松了抓着木框的手,像是叹了口气般说道,“你说这江山,多美啊!”
雪衣没有接话,他搂住男人的腰,仿佛将整个人都依靠在他身上。
“总有一天,他会是我的天下。”
穆子高就着雪衣的手喝了他端过来的一杯酒,雪衣在他耳边轻轻说道,“那你什么时候,为我报仇呢。”
穆子高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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