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只有十几人,没了沈言之和许淮做累赘,殊易和宁卿如应付起来也不难,且殊易是上过战场的,若不是沈言之刚刚遇难乱他心智,这点刺客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让他吃惊的倒是宁卿如,原该是深住宫闱的皇子,没想到功夫也这么好。
且救兵马上赶到,将刺客团团围住,其中一个死于许淮马下,已是血肉四溅,五个死于殊易和宁卿如剑下,其余刺客皆被侍卫拿下,殊易这才松下一口气,回头见宁卿如气喘吁吁地撑在马上,顺带拉了他一把,宽声道,“受伤没有?”
宁卿如大喘着气,“竟不知……皇上为了他,连……连自己性命也不顾?!”
殊易无言以辩,只是深深皱着眉头,回忆刚刚自己的冲动。如果不是宁卿如眼疾手快,恐怕自己的右臂早就被刺客斩于剑下,可那时沈言之性命堪忧,自己哪里顾得了那么许多,特别沈言之抬头的那一刹那相望,让他连呼吸都忘了。
乱了心,真的乱了心。殊易在这几个月里特意疏远沈言之,却是愈不见人,愈加想念,他是帝王,是大梁的统治者,他的父皇从小教导他,无论作为皇帝还是王侯,最该忌讳和舍弃的,就是感情。
无情才能做到明智,他以为他做到了,他以为大梁国泰民安,他终于成为了父皇口中的好皇帝,却终是乱了心。
不该这样的,不该这样的。
侍卫赶去后,许淮渐渐放缓了速度,这才注意到沈言之手臂上的伤口在汩汩流血,伤口看着很深,刚才又摔落马下,此时全身上下应该都在叫嚣着疼痛,可全程他都没有听到沈言之的一点声音,许淮刚想问,却听沈言之先问道,“皇上呢?我们回去”
“侍卫已经赶过去了,你放心,皇上肯定没事”
“回去!”
许淮叹了一声,才掉转马头,只见一个侍卫从远处奔驰而来,到他面前下马半跪,“回禀许大人,刺客已被我们尽数拿下,皇上安然无恙,皇上吩咐许大人先行回去,疗伤要紧”
许淮点头,“知道了”
待侍卫走远,许淮轻声道,“这下放心了吧,咱们快点回去,你手臂的伤太重,得赶快包扎”
“嗯……”,沈言之轻声应了,又没了动静。
往回走了许久,许淮忽然听到一声隐隐的抽泣,很小,如果不是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压抑着,深藏着。
心下了然,一手绕过沈言之握紧缰绳,一手覆在了沈言之的眼睛之上,满手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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