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恒舟的车就停在了医院的对面马路边。
沈秋成走过去,打开车子后门,就见到一个他熟悉无比却又陌生无比的女人坐在里面。
袁岚一见到他,就颇没有风度、急火火地问:“秋成,我刚刚找恒舟,却听到了你出了意外,吓得我魂飞魄散了!”
沈秋成坐进车里,关上车门。
许恒舟很知趣地靠在车门上抽烟,没有进车里。
袁岚立刻坐立不安地抓起沈秋成的一只手,上下查看,“没有大碍吧?啊?”
“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在你面前吗?”沈秋成默默地抽回手,“你有什么事?”——他知道,袁岚是不会无缘无故找到许恒舟的。
袁岚垂下眼,声音都有些抖,“自从上次你跟我说辰风……辰风……我就睡不好吃不下……”说着她用双手捂住了脸,“我好想他……”
沈秋成没说话,只是微不可察地吁了口气。
袁岚缓缓放下双手,转脸问沈秋成:“你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女人,你有去查她吗?”
“郝悠素?”沈秋成问。
袁岚点了下头。
沈秋成眉心拢在一起,“我实在想不通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她的名字,你怎么可能认识她?你知道她是谁吗?”
袁岚抹了下眼睛。“我当然知道。”
“她是谁?”
袁岚认认真真地看着沈秋成,一字一句地说,“她是辰风的老师,高中的数学老师!”
饶是沈秋成也惊了,“你说什么?!”
“所以你都查到了什么?”袁岚问。
就是什么都没查到!
沈秋成一直觉得真相没有那么简单,但事实的复杂程度还是让他吃了一惊——郝悠素是晏乐北名正言顺的续弦妻子,是晏权口中和名义上的继母。
他能查到的东西也只有这些。
然而……
郝悠素原来竟然是一名教师?
还教过他大哥沈辰风?
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
“秋成。”袁岚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不会开车,你身体不好,要不让恒舟开吧。”
沈秋成下车跟许恒舟简单说了几句,就直接开着许恒舟的车离开了。
按照袁岚的指示,大概三个小时的车程,都离开颍川市进入郊外的县城了。
最后停在了一间颇为洋气的二层小楼前。
沈秋成停好车,见到袁岚在不停地敲着大门,嘴里还喊着,“彭老师,彭老师?”
沈秋成走近,就发现了这扇门的蹊跷之处——不管是上门缝还是下门缝,都非比寻常。
“别敲了,”沈秋成说着拉住了袁岚,“退开一下。”
袁岚后退了几步,沈秋成按了按腰,抬起腿,一脚就将那扇大门踹开了。
袁岚立刻冲进去,淡泊凄凉的月光,照射出院子里的全景——真正意义上的人去楼空,除了那尚在飞扬的细雪。
“走吧,我送你回家。”沈秋成说,“来晚了,别人比我们动作快。”
沈秋成又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将袁岚送了回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破晓,杜泽扬和陆一白坐在大门口,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个人眉开眼笑的。
陆一白见到沈秋成顿时冲了上去,说,“沈大哥,刚刚我还和杜泽扬说到你呢,我想去颍川闯一闯,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沈秋成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父母同意你这么做?”
“管他们呢。”陆一白回答,“我爸就是个小镇长,他管好我弟弟就行了,管我干什么?”
真是年少无畏,不知世间险恶。
“跟你父母商量过再说吧。”沈秋成说完,又对袁岚说了一句,“再见。”
没有多停留一分钟,转身便走上了车。头脑发胀的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走走停停,到颖川已经傍晚。虽然这辆车是许恒舟的,但他已经没有精力去还了,反正也不是外人,直接开回了家。
沈秋成一拐进他家别墅的路道,就看到一辆眼熟的悍马停在院子外,车门上倚站了一个男人,朔风吹得他的风衣猎猎作响,嘴里的香烟在朦胧的夜色里忽明忽灭。
沈秋成径直的开进车库,熄火下车,走过院子的时候,不用回头就能强烈感觉到两道目光在追着他。
沈秋成打开大门,刚要进屋,不高不低的声音就传来过来,“去哪了?我找你一天了,知道吗?”
沈秋成突然就觉得可笑,有些话还真得一次说清楚。
甩上大门,沈秋成转身走了几步,拉开院子的铁门,随手关上,靠了上去,与晏权的距离大约一米。
“去哪了?”晏权吸了口烟,又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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