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喊出来就是压抑的哭腔。
孟修斯手指竖到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把何伶俐拉起身,两人一起走到病房外。两人在外面找了椅子坐下,何伶俐的终于可以开始小声的啜泣。
“你说嘉越可怎么办啊?”何嘉越的这种情况越来越频繁,何伶俐想到他被抢救的样子就害怕。
“不是说找好肾体了么?只要换好肾就没问题了。”孟修斯拍着跟他差不多同龄的外甥女的肩膀。
“那小孩身体不好,目前还达不到供体标准。”何伶俐想到沈小冬,又是叹气。她其实也会怕,像沈小冬那样的身体,给了何嘉越一颗肾,他会不会受到影响。
孟修斯也是知道沈小冬的,姐姐孟姠在的时候,他见过他一次,后来姐姐的葬礼上,他也见过那个孩子,瘦瘦小小一团,眉目间都是不知道从天生的还是后天形成的惊慌与怯懦。不过给姐姐磕头时倒是最认真的姿态,躲在角落里咬着唇拼命忍着眼泪的样子也是极为可怜。
“听说那小孩也知道了,他自己也在努力不是。”孟修斯安慰道。
何伶俐想起和苏安通的那些邮件,都是关于沈小冬现状的,少年早就知道何嘉越的事,似乎也很愿意提供帮助,只是那少年倔强的很,不肯乖乖接受苏安的帮助,钱也不要,物也不接受。苏安对他很没辙。从字里行间就可以看出,苏安的纠结与矛盾。何伶俐何尝不是这样?那少年有什么错,被那样抛弃,又被这样利用。就算母亲当年对他再好,也没办法补救很多东西的。
何伶俐只能抹着眼泪叹气。
孟修斯没看过那些邮件,只当是那少年天性善良,以德报德了。
“按照目前这状况,嘉越是不能回国了,只能在美国接受治疗了。”何伶俐冷静下来,擦干脸上的泪,望着何嘉越病房的方向说。
孟修斯点点头:“嗯,手术就在美国这边做吧。”
傍晚时分,何嘉越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又躺在了医院,手上插着针,一旁的降压仪时不时发出“滴”的一声。何伶俐靠在床头已经睡着,一头短发乱七八糟的。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她,喊道:“姐!”
何伶俐“倏”的一下抬头,惊慌的望向他。他撇嘴,虚弱的笑了笑:“没什么事!”
何伶俐长吁一口气。
“姐,这边有护工就行了,你回去睡觉吧!”何嘉越想让她回家。
“不要。”何伶俐抓起他的手,手背肿的老高,上面还有不少针孔。她用手指小心的摩挲那些针孔。
何嘉越知道他这个姐姐一定不会听他的话,嘟起嘴,开始撒娇,因为太虚弱,声音软软的。
“姐,你就回去睡吧,有护工和医生在,没问题的。你说大过年的,舅舅姑姑们都在,都在医院待着有什么意思啊!”
“那大过年的,把你一人扔在医院,就好了吗?”何伶俐盯着他反问。
何嘉越故意叹了口气,一副我说不过你的架势。
何伶俐被逗笑,她这个弟弟,虽然性格古怪乖戾,但是对家人是没的说,什么事都以家人为重,什么事都先替家人着想。
两人闲闲的聊了些有的没的,何嘉越突然提到李易之:“我想给他打个电话!”初一时,李易之给他打了个越洋电话,拜了年就挂断了,没多说别的什么。他开心的不行。隔了这么几天,他又有些想他了。
“嘉越——”何伶俐又想劝他不要太执着。
“姐,我不干什么,就想给他打个电话!”何嘉越算是哀求了。
没办法,何伶俐只能拿出自己手机,拨好了号码递给何嘉越。
“你好。”李易之先说话。
光是听到声音,何嘉越就对着电话断续的笑个不停了。
李易之愣了一小下后,问道:“你现在身体如何?透析有定时做吧?”
何嘉越“嗯”了声,说:“我在医院了。”
听到他在医院,李易之还是平常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语气淡淡的:“哦,是吗?”从那淡淡的语气里,既听不出紧张也听不出担心。
何嘉越有些失望,不过早就习惯这样的李易之,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血压有些高,来医院降降压!”何嘉越也恢复平日里与他相处的样子,开始好好说话。
“那就好,多在医院观察观察,目前这个时期比较难过。”
何嘉越对着电话叹了口气。
“你就不能问问我,疼不疼,难不难过,有没有哭鼻子。”说完他自己都笑了。
好像回到当年大学时,大家同住一个宿舍,何嘉越动不动就向宿舍所有人耍赖的日子,软着声音哼哼着,有时候还故意挤出几滴泪,大家笑他爱哭鬼,他却马上收了眼泪做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说“我这是演技”。李易之在电话里静默着,没说话。
“逗你玩呢!”何嘉越却抢先说一句,他怕李易之来一句:“嘉越,你不要这样。”
“好好养病,不要放弃自己。”李易之真心的说。
何嘉越点头:“你让我活我就一定好好的活!”
结果电话那头又没了话音,何嘉越拿着电话小声的笑着挂断了。一抬眼就看着何伶俐瞪着他,眼里都是责怪和担心。
“我就逗逗他!”何嘉越把手机还给她。
“可惜人家不领你的情!”何伶俐瘪嘴道。
“姐,我是病人。”一到这种时候,何嘉越就会做出病人的样子来。何伶俐摇头。
“我知道跟他没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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