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给我?我不饿,还是你吃吧。”一边推拒说不饿,意志上秦千皓已经控制不住地想要把伸过来的馒头一把抢去,塞进到嘴巴里。
关浒一蹙眉,转身向仓库里另一边的墙旁走了过去。见关浒奇怪的举动,秦千皓也奇怪地跟了上去。
把仓库墙边的几块砖头,小心翼翼地挪动搬开,里边露出了个小洞口,关浒伸手进去,端出来一个方形的铁罐,像是以前别人家专门用来装糖的罐子。只不过关浒手中的罐子,明显十分破旧,上边彩绘的漆几乎都剥落了下来,露出了里边已经开始生锈的铁层面。
“这是什麽?”秦千皓望著关浒手里捧著的铁罐子,觉得十分惊奇,好像一个藏宝箱的感觉。
向下盘腿直接坐在了地上,关浒神情十分认真地把铁罐上密封盖紧的铁盖子,用手指从旁边小心撬了开来。把盖子打开後,从那里边,关浒伸手进去掏出了些零碎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些因为温度的原因融化了大半。与表面劣质糖纸黏合在一起的几颗便宜糖果,碎烂形状颜色各不相同的几块饼干,及被包裹在里边一个塑料袋里,干硬得都连霉菌都没发起来的半个黄馒头。
关浒把里边的馒头拿了出来,将铁盒重新盖好小心放回到了墙壁的洞中,又用砖块重新盖起来恢复原样。而秦千皓也似乎明白了关浒的意思,关浒是想说他自己还有偷藏著的馒头可以吃,而把还算是新鲜今天刚领的馒头让给自己?
秦千皓觉得他心里头,有股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涌了上来,那是种酸酸的,暖暖的,揪心的,一种他这个年龄段还无法想到确切词语来描绘的心情。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忘记这天在他的记忆中留下的深刻记忆。
那些被关浒小心翼翼如同珍宝藏起来的食物,都是一些十分廉价,看上去就知道是很难吃的东西,同时,也是这里的大人从来没有给到过他们的食物。秦千皓不由猜测,是不是关浒每次出去讨钱的时候,偷偷捡回来或收集来的。
这些便宜廉价甚至可能是过期了的食物,就是关浒被惩罚没东西吃的时候,可以用来充饥的东西。现在关浒不但把这个秘密袒露分享给他,还把食物让给他一份,是不是代表著关浒已经把自己当做朋友了?
在家独自受教育从来没和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交过朋友的秦千皓,对於关浒的这些举动,十分感动。
两个孩子,靠坐在夕阳西下的仓库门口,一口一口吃著手中的食物。现在他们努力吞咽下去的食物,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能够继续活下去。夕阳投射下的橘红色暖光,温暖地照在门口两小孩的身上,将他们弱小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你那个馒头,真的能吃吗?”矮点的影子,说话中的童音里,带著怀疑的口气,正问著另一个吃馒头的人。
可另一个吃著馒头的人,正吃得十分认真专注和迅速,似乎完全没听到另一人的问话。
“我的给你一点,你的也给我尝点吧。”
矮点的影子掰下他手中馒头的一部分,强塞给到对方吃,并从对方那块硬到几乎一捏就粉碎的馒头上,迅速捏下来了一小块,放进到自己的嘴中品尝。
“咳!咳咳咳!这麽干,和吃沙子一样,虎哥你怎麽咽下去的?这好歹也要用水下,才吞得下去吧?”在尝过了对方的馒头後,矮点的影子说话声音渐渐有了些颤抖,他从地上站起来,一把从背後搂住了那个比他高的影子,头埋在前边人几乎全是骨头的瘦弱背上,沈默不语。
从天堂辗转到地狱,煎熬在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艰难环境中,面对身旁一切未知的恐惧,眼前人尽力对自己的好,这些复杂难以形容的情绪,让五岁多的秦千皓不知道要怎麽释放,只能紧紧抱住在这唯一给他温暖的人,从彼此身上获取力量。
不习惯和别人接触,关浒的身体在被秦千皓搂住时的瞬间就僵了住,对於开始还笑嘻嘻和他自言自语,明知道自己不会回应还能自语半天的小孩,现在从後背突然搂住自己,不再说话,关浒只能感受到身後小孩微微颤抖的身体。
关浒是只要被人接近和触碰到,就会不自觉身体变得僵硬,感到十分不自在,防卫和排斥任何人的触碰。因为个性的原因,加上常年被人殴打的经历,近距离的靠近和接触,都会让关浒的身体下意识觉得这会是个危险,而全身本能地拉起警报。
别人碰到自己的时候,就像是从前那一拳拳的重击,和滚烫烟头落下的温度在身上燃烧,十分难忍。但一想起来,现在身後搂著他的人,是秦千皓,关浒就默默克制地告诉著自己,没有危险,没有危险,他是没有危险的……
身体终於在自我催眠和开导下,渐渐放松了一些,由著小孩抱住自己不动。关浒慢慢抬起他刚才因为身体接触而僵住的手,将握著几乎被他捏碎掉的剩余馒头,继续送进到嘴中咀嚼。
作家的话:
嘿嘿,小两口,很温馨吧?
☆、第九章 事件突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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