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马邀我来,是想让我替您在成王面前美言?”皇甫濯试探李辅国。
没想到李辅国却是摇头:“非也,成王要的不是道歉,而是我的诚意。”李辅国假装四下打量了几眼,确保周围没有暗探或奸细,这才压低声道,“此事紧急,望将军尽早通知成王做下安排。”
“请讲。”
“张皇后要派人暗杀李泌!”
一句话,却令人胆战心惊。
皇甫濯敛眉:“此事当真?”
李辅国认真点头:“千真万确,是张皇后亲自与我说的,并让我安排人去做此事。这妇人城府深沉,所有的坏事都让我来替她做,自己却隐在幕后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皇甫濯仔细思量,从李辅国的口气里他确定对方说的是真的,但是李泌要回长歌门之事知之者甚少,这消息已被张皇后和李辅国探知,也就是说李泌身边有张皇后与李辅国的人!皇甫濯心中瞬间升起一股凉意,李辅国看似是在帮成王,其实也是在暗中警告皇甫濯——有人时刻盯着他们!
“若此事为真,那可不是我帮李司马您了,而是您送了成王与长源公一个大人情。”皇甫濯也是话中藏话,意指一旦他帮李辅国将话带给成王,那李辅国与张皇后从此以后便是陌路人。
李辅国听出皇甫濯话中之意,眼珠转了一圈,摸了摸鼻子,低声笑道:“还望将军先别让成王知晓是我向你们通风报信,若张皇后知晓我与她为敌,以这妇人手段,还不知会做出何事来。”
皇甫濯知李辅国还在犹豫要不要与成王站在一队,既然这老奸巨猾的宦官还没下定决心,皇甫濯也不会让李辅国难堪,毕竟李辅国有把柄在他手中,李辅国日后也不会与张皇后联手,这样成王那方的压力也会减少一些。
“不过,李司马找上了我,定也给我备了份大礼吧。若我不接,是不是显得不够诚意?”李辅国一直在提“诚意”,皇甫濯索性顺着李辅国的竿爬,给足李辅国面子。
李辅国哈哈大笑:“皇甫将军神人也,我这份大礼,皇甫将军一定会接。”
“那我更是好奇了。”皇甫濯也笑。
“神策军!”李辅国说完,灌下一口酒,眼中露出得逞的笑意,他看着对面与自己对视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错人了。
“那便多谢李司马了。”皇甫濯仰头将酒灌入口中,辛辣的酒水刺激着喉咙,继而往上直冲脑门。又是神策军,真是可悲,他们明明想要成为李唐皇室唯一重用的军队,如今,却成为了待宰羔羊,被人当做筹码交易。皇甫濯一时有些迷茫,他竟不知该不该对神策军复仇了。
第九章
晨光熹微,从柳叶缝隙中漏出,落在清隽俊逸的人身上,温暖了那人清冷的面容。南亦远立在湖边,一手捧琴,屈指勾起琴弦,泠泠琴音荡向湖面,又随涟漪飘向远处。朔漠跪坐在几前,给南亦远的茶杯里斟好新泡的茶。
“先生,屋外有位叫皇甫濯的将军要见您。”朔漠把茶杯递给南亦远,一边说道。
一听是皇甫濯,南亦远忙把琴丢在几上,看也不看朔漠递来的茶水,向着院门疾步而去。朔漠捧着茶杯失落地看着南亦远的背影,将茶杯放回了几上。
皇甫濯歪在门边,一边往院里望,一边与在这屋子里伺候的老妇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将军莫急,仆妇已与朔漠说了,先生一会就来。”老妇人是洛阳城里的老人了,叛军攻入洛阳城后,她一家十多口人就只剩下她一人,要不是遇见成王,老妇人只怕也没了性命。老妇人感激成王救命之恩,便留在这处宅邸里伺候成王的客人。也因着皇甫濯是唐军,老妇人对皇甫濯也热情相待。
皇甫濯谢道:“我昨日与南先生做了约定,他定不会爽约。”说着,扶苏花木掩映的小路间,一袭青衫白衣出现在了皇甫濯的视线里。皇甫濯站直了身子,笑呵呵地迎上了来接自己的人。
“你怎么不直接进来?”南亦远见皇甫濯还站在门外,拽着皇甫濯的胳膊就把人往里带。
皇甫濯尴尬地向老妇人笑了笑,跟着南亦远就走。“我们也有十多年未见,总得顾忌点礼数。”好不容易挣开了南亦远的手,皇甫濯与南亦远肩并肩地往前走。
“你何时变得如此谨小慎微了?”南亦远揶揄皇甫濯,其实不止皇甫濯处事谨慎,他在东都也收敛起了些脾气来。东都虽不如西都,但在皇室之人的眼皮底下,还是要小心些为好。
皇甫濯摇头:“南先生向来脾气不小,我怕得罪了南先生。”
“那自今日起,我这宅邸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我绝不拦你!”南亦远停下脚步,转身挥手指向院门,笑着对皇甫濯说。
皇甫濯粲然笑道:“那是再好不过。”
南亦远领着皇甫濯走向刚他抚琴之处,朔漠仍留在几旁,正仔细地看着煮茶的火候。朔漠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站起身来,恭敬地向皇甫濯行了个礼。
皇甫濯摆手让朔漠免礼,等朔漠抬起头,皇甫濯瞬间绷起脸来,一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朔漠打量。被人这么盯着,朔漠心中惶然,低下头来想躲开皇甫濯的目光。
南亦远瞧见朔漠神色,走近朔漠,将孩子护在了身后:“皇甫,他是个孩子,经不得你用这种眼神打量。”
经南亦远提醒,皇甫濯意识到自己失礼,他缓和神色,走过南亦远与朔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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