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姜祈低头盯着汤碗,把最低下的鸡蛋夹了出来,“这是什么?”
“水煮蛋啊。”江愿低头喝了一口汤,喝完还不够,盯着汤里仿佛里面绝世佳人,头也不抬地补充道:“……桃子形的。”
“我这几天做了很多梦……”姜祈突然开了口,“我梦见我结婚了,有了小孩……”
江愿猛地抬头看他。
姜祈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安抚着受了惊吓的小孩,“你也结婚了,也有了孩子。”
“才不会。”江愿别过眼睛,语气都透着浓浓的委屈,总控明明这么喜欢哥哥,怎么可能结婚呢。
“所以是个梦呀,梦里面我们两家还有爸妈一起去度假。”
“梦里他们都很开心,很开心,每一个人都很开心。”
“你怎么知道我是开心的呢?”江愿声音闷闷的。
“你也笑了,可是我发现我不开心。”姜祈声音轻飘飘的,但每个字都很有分量。
“我不开心,我看着你抱着你的儿子,我不开心,我看着你给我多拿了一个椰子我不开心,我看见你跟那个女人一起戏水我不开心。妈还问我,出来玩怎么不高兴一点。”
“可是我努力了,我笑不出来。”
“小愿,我以为我会很开心的,可是没有……”他醒不过来,他被他只能冷眼旁观的感觉逼疯了。
梦中的姜牧云就说了一句话,“咎由自取,能怨得了谁?”
于是他醒了,他醒来之后,却是满心的茫然若失。
如果他和江愿在一起呢?又会变成什么模样?他从未给过自己这个选项。以前是觉得不能,可是江愿情动时眼底的情愫,他骗不了自己。他耳边至今都会回荡着,哥哥,小愿想你了……
姜祈在江愿眼中看到过思念,看到过委屈。彼时他想的是不能太让江愿依赖自己,只是这究竟是谁更依赖谁,姜祈心知肚明。
但是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在江愿的眼中看到了伤心。第一次,姜祈意识到自己以为的保护给江愿造成了伤害,也是第一次,姜祈问自己,他们之间真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吗?
可是就算江愿再伤心,他的手掌还是被规规整整地缠上了白纱,按照姜祈之前的想法,那天他不该去的,江愿离开他也有自己的朋友和人生。可是他控制不住,他去了,于是带回了手心里宝贝弟弟。于是今天他也去了,带回了一个完完整整的江愿。
有些人理智永远先行于感情,但是真当他们感情失了控的时候就不好说了。于是今天姜祈说了话,上了手,这会儿还讲起了昨天做的噩梦。
“哥哥,我在梦里肯定也不开心。”江愿起身趴在姜祈的肩上,“我们明明才是一家。”
“是,我们是一家。”姜祈有些动容,他很少做梦,更少记得梦中的情境,但那场梦例外,翻来覆去不知道在他脑海中翻腾过多少次,而此刻仅仅是因为江愿的一句话,那场噩梦似乎已经在无形之中淡淡化去。
“只有我和你。”
“那爸妈呢?”
“那只可以再加上爸妈。”江愿想想也对,继续补充道:“我们只能喝一个椰子。”
姜祈嘴角扬了扬,眼底染上了点点笑意。
江愿小时候脾胃弱,椰子性凉,姜祈为了哄他,总是说哥哥喝不完一个,于是小江愿很大方地分了他一半椰子。
这习惯一养就是很多年,直到去年爷爷过生日,他匆匆赶回去,生日是在海边过的,兄弟俩习惯性地在一个椰子上插了两根吸管,还被几个表兄弟嘲笑了。
说江愿是没断奶的孩子。
可是那时候江愿说什么来着?
“我有哥,我乐意,你们想跟别人喝一个,别人还嫌弃呢。”
……
“哥哥?想什么呢?不是想你梦里的如花美眷了吧?”江愿眼底都要冒火星了。
“面条不错,鸡蛋也不错。”姜祈回过神来,起身收拾碗筷,边收拾边说,“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再给我做一个桃子形的鸡蛋。”
江愿盯着地板傻笑。
背对着他的姜祈也忍不住笑了,那是一扫多年沉诃的笑容。
姜祈耐性不算足性子也不算好,齐魏是最直接的受害人。但是唯独在养弟弟这件事情上,他的耐性十足。
慢慢来吧。
不着急。
……
“这是什么?”
“柚子叶。”
江愿迷茫地看着姜祈。
“柚子叶洗澡去晦气。”
总归江愿今天去了一趟监狱,姜祈决定迷信一把。
“哥哥看着我洗?”
姜祈摇了摇头,“我帮你洗。”
江愿觉得自己一定是以可见的速度从脸上红到了脚趾尖。
“哥哥帮我洗?!”
姜祈挽了挽袖子,伸手试了试水温,“我知道你不喜欢柚子叶的味道,所以……”之前有一位亲戚过世,家里备了柚子叶水洗手,但是江愿就很不喜欢那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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