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吃了闭门羹,步月本着孜孜不倦缠人不厌的精神,越发对应天长狗腿起来,其谄媚之程度,肉麻之恶心度,让不见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几度抽搐。
最后,应天长不得不松口,他道,夏云峰以一万两银子从他这里得知不见和尚才是最了解《千心秘籍》之人。
步月呆了片刻。
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然后,他的谄媚与肉麻转移到了不见身上,不见在念了五百次如来佛祖观音大士后,终于见了他就绕道走,听见“步月”二字就脸抽搐……
不见不得不与葛渊同乘一车,应天长自然与南浦在一道,步月那妖邪也只有夏云峰才能治得了。
步月懒洋洋吐出一口烟,尖俏的下巴微抬,粉色的唇瓣依然有烟丝萦绕,绕到精致如白玉雕琢的鼻端,散开在如水雾氤氲的双眸中,笼着乌黑卷翘的长发,渐渐地散在半空,只留淡淡烟味,朦胧惊艳。
“你说,花和尚为何会与《千心秘籍》有关系?”
夏云峰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人穿了袭大红的金线绣曼陀罗长裳,腰间风骚地挂了两串流苏,偏偏人又歪在软榻上靠着小桌抽烟,那衣服也被他穿得松松垮垮的,露出一截藕白色的脖颈,卷发缭绕,神情更是慵懒得近乎妖媚,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
他收回目光,眼睛落在书上,鼻端还是散不开的烟味,总让他心神不宁,他看了几个字,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那人身上,细碎的烟雾从淡粉色的唇瓣吐出,慢慢悠悠,缭绕不知多少轮回……
定是那烟味太乱心。
于是,他开口:“不要抽了。”
步月又抽了一口,慢吞吞道:“你家与花和尚又是什么渊源?”
夏云峰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抽烟了。”
步月轻笑一声,换了个坐姿,更加撩人了,嘴角的笑意带着股邪魅:“夏公子为何见不得本座抽烟?”
夏云峰眼底一暗,却久久不能收回目光。
“云峰。”这声低沉萦绕,百转千回,仿佛绕在舌尖化不开的韵味,直听得夏云峰心都颤了三颤,浑身上下如同过了一通电。
他受到蛊惑般望过去,望进一双勾魂妖媚的双眸中。
“你可是屁股痒了?让本座好好疼你!”那声音冷硬道。
夏云峰的脸铁青得不能再铁青,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得欢快。
“哈哈哈……”
步月大笑起来,小人得志恶人得逞的模样,大红缀花的衣裳颠颠地颤动,又滑落了一分,卷发之下的脖颈连着肩膀,慢慢隐没在暗红之中。
夏云峰忽然起身,双手支在步月身侧,半俯下去。
马车忽然一顿,停了。
步月忽然一僵,不笑了。
“夏云峰,我可是男人。”步月道。
“我知道。”夏云峰道,但他的眼睛始终落在步月脸上,一手捏住他下巴。
马车外响起了刀剑厮杀声,一抹鲜血溅到车窗上。
“你若是女人该多好。”他低低道。
步月暗道一声玩笑过头了,忙去推他,夏云峰却将他箍得死紧:“你刚刚不是还勾|引我么?”
“放手!老子是男……呜呜呜……”
嘴巴被堵住了。
步月想哭的心都有!
他真是造孽啊,本想调戏人家,不曾想这人竟连男人都下得了嘴,简直丧心病狂!
偏偏他还作死地选了个中看不中用的姿势,被压着不能施力。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起来,耳边杀伐声不断,步月挣扎扭曲,百般不配合,夏云峰像吃定了他似的,一点都不松口,还渐渐地把他压到了软榻上。
隔着马车是刀剑齐鸣,嘶喊不绝,不知又有多少性命葬送于此。
直到那声音淡了,步月仍听得耳边心跳如鼓,不知将夏家祖宗问候了多少遍!
“夏施主也该……”
推开车门的不见和尚话止于此,对上夏云峰深黑无边的双眸,他双手合十打了个佛号:“夏施主也该娶个夫人了。”
他又低低念了几句色呀空呀的,伸手将车门关上,袖子里却滚了个翠色的瓷瓶到夏云峰脚下,慈悲地笑了笑,依然用平和温润的声音道:“贫僧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继续你个臭不要节操的和尚!
步月一脚踹过去,夏云峰轻松避开,顺势捡起地上的瓶子,看了看上面的字,拨开盖子闻了闻,道:“春风露,真是好东西,阿月便是靠这个才成‘金枪不倒十三郎’的?”
步月的脸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了。
“把东西给我!”
步月去夺,夏云峰换了个手,又往上一抛,步月连忙去抢,哪里抢得过他,几个回合,连瓶子都没摸到。
他不由怒道:“死鬼,莫非很怀念被本座宠幸的滋味?”
夏云峰道:“确实很怀念,不若我们再来一次?”
“可本座喜欢女人,除非你先变成女人我们再来云雨。”开玩笑!上次是他出其不意又yu火焚身才勉为其难要了个男人,再试一次,他不被这死鬼吃干抹净就怪了!
夏云峰的双眸又暗了暗,笑道:“若你练了完整的《千心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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