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衣袂翻飞,手中剑已化作寒光一片,这方的气氛亦随着剑势的急缓而起伏。当真是如羿射九日,帝骖龙翔。
萧梦远看见萧术其来了,收住剑势,嘴角绽出丝笑意,唤了声“大哥。”
萧术其一时间只觉得满园肃杀气象都被那丝微笑给压了下去。也便笑道:“我今日才知道,梦远你居然已经把离梦练得这么好了。”
离梦是萧家世传的武功心法,由内功和剑法组成。练得精深的,如开国先祖萧彻,相传便是身陷万军之中也能毫发无损而回。萧彻当年在战场上有万夫不当之勇,战役中每每身先士卒,冲锋在最前,大小战役数百场,从未受过重伤。加上萧彻容貌俊美,一头银发,对手常恐其为神怪。实际上,离梦练至最后一层,头发便会转为银色。
萧术其自幼身体不好,并不具备修炼离梦的体质。此时看弟弟练得这般,心中又是高兴又有些嫉妒。
萧梦远听了萧术其的夸奖,脸上也只是淡淡的。萧术其熟知他的性情,倒也不以为意。两兄弟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白话,也就分手了。
许空言跟在萧梦远身后,手里拿着萧梦远的佩剑。剑柄上还残留着萧梦远的体温,许空言下意识的握紧,像是这样,那余温就不会散去了。
此时的萧梦远已经十九岁,早被封作世子。少年时的俊美容貌到如今,越发的清朗高贵。身上的气势越发的惊人了,即便静静的坐着也散发出一种王者的尊严。但那狭长的双眸看着人时,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惑人。
萧梦远平时情绪不太外露。他被封为世子开始,萧术其渐渐把一些王府中的事物转由萧梦远处理。平常免不了与人应酬,萧梦远一直都是完美风范,十分有礼,又带着尊贵的距离感。只是不太看得出喜恶。饶是许空言日日伴在萧梦远身边,又十分留心自家主子的一举一动,也过了有三四年才渐渐能看出萧梦远的心情如何。
比如现在,虽然萧梦远看起来同平日毫无二致,但许空言还是感觉到少爷心情不是很好。
萧梦远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许空言。“空言,你的功夫若是在外面,能排在几名。”
“我十五岁的时候师傅曾经说过可在江湖上排入前十,若论到杀人的话,我是第一。现在的话,属下不太清楚。”
“那我和你相比呢?”萧梦远又问。
许空言愣了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管说实话无妨。”萧梦远语气淡淡的。
许空言只得说道:“属下比少爷强一些。”萧梦远“哦。”了一声。许空言忙又说道:“那不过是因为属下比少爷痴长两年,多练过两年功夫,而且属下从小就是药水泡出来的。少爷这样年轻就能练到如此地步的实属天纵英才。”
萧梦远转身而去,留下一句:“只会练武的话,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个匹夫而已。”
许空言愣了一下,忙又追赶萧梦远的脚步。
夜凉如水,许空言在床上打坐修炼内力。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自己的确就像少爷说的,是个匹夫。少爷天资过人,不仅武功上造诣深厚,平日处理事务,琴棋书画都是样样通晓。虽然少爷做这些事的时候自己大半时候都在旁边看着,但并看不懂那书法的精妙,听不懂音律的动人之处,少爷写的诗虽然觉得念起来朗朗上口,却不太明白其中的意思。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啊,与许空言的距离如此之大。许空言把支着的窗子放下来,落在床上的月光渐渐变成一缝儿,许空言看着那景象,渐渐痴了。
翌日,端王府的世子被当做质子送去邻国,皇亲大臣都需去送行。萧梦远让许空言留在府里。
许空言去桃园练了会儿剑,想起昨日少爷丰神俊秀身姿,自己的剑法只为取胜杀人,不成章法,亦无仪态。
回去的时候,不知怎么就转到了王府里的学塾。学塾里都是血缘亲些的萧氏族人之子,萧梦远以前也是在这里上学的。
学塾里的先生看见在外面徘徊的人是世子的贴身侍卫,忙迎出去,问是不是世子有什么吩咐。
许空言犹豫再三,咬咬牙说道:“我想学些文章,您能借我几本书吗?”
先生没想到许空言是这个要求,问了问许空言的学识,差不多心里有个计较之后,拿出几本经典,道:“许大人,这几本书都是浅显易懂的,您先拿回去看,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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