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注意到这四位陌生人,一位年龄稍大的男孩上前,好奇问道:“你系边个呀(你们是谁)?”
四人被男孩纯正的当地方言惊得无言以对。方洲和沈佾自小生活在城市,从未接触过方言,更何况区域有别。方洲唯一会的方言是美国波士顿的本地英语。谭赟中文普通话水平本就不高,男孩的话对他而言就是外语。
“我哋系游客(我们是游客),”关键时刻,还得嵇暄出马,“你知点去条村呀(你知道怎么去村子吗)?”
“你识讲我哋嘅话(你会说我们的话)?”大男孩惊讶的表情展露无遗。
“你可唔可以带我哋去条村呀(你能带我们去村子吗)?”嵇暄从口袋拿出几颗原本打算补充能量的糖果递给他。
“阿妈话唔食生暴人嘅嘢(妈妈说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男孩摇头拒绝了他,“同我嚟啦(跟我来吧)。”
“多谢你(谢谢你),你系一个好仔(你是个好孩子)。”嵇暄浅笑转对迷茫的三人,“他会带我们去村子。”
嵇暄在三人的眼中看出了佩服一词,突然想感谢那位自己曾埋怨了三年的导师。那位老教授在法医界享有盛誉,但他唯一的缺点是不喜欢说普通话,固执地坚持家乡方言,把所有学生,甚至同僚气得无可奈何。嵇暄为了毕业特意去学他的方言,没想到今天竟能派上用处。
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几经辗转,视野终于变得开阔。一个隐藏在山谷的村落,炊烟袅袅,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感觉。“你们也来探险吗。”男孩好奇看向他们。这次他们听懂了男孩的话,普通话中带着乡音,仔细听可以辨别。
“你会说普通话!”嵇暄惊讶。
“老师教的,”男孩解释,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与崇拜,“老师教了我们很多东西,也教大人们。”
“你知道哪里可以住宿。”天色渐暗,他们更在意住宿问题。
“老师的家,”男孩每每提到老师,就很开心,“老师是个好人,每次有陌生人来这里,他们都去老师家住。”
他们十分好奇这位老师,难道他的家能容纳前往这里的所有游客?“你能带我们去他家吗。”方洲浅笑,友善的微笑给人无限好感。
“好。”
村落前是一块倒在路旁的木牌,“缪家村”三字已被岁月的风霜销蚀殆尽,只能隐隐看出它们的轮廓。矮小的房屋杂乱无章地散落各处,路上行人很少,难得出现几位年迈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前行。男孩一路走过去,和熟人打招呼,乡朴的生活。
村落并不大。一座宏伟的城堡闯入众人的视线,孤单立在山脚,与一路见过的房屋相比,庞然大物显得格格不入。“老师!老师!”男孩激动地跑进庄园。
“小心点,别摔了。”清越温柔的女声带着几分嗔怪。女子穿着一条浅蓝底的小碎花长裙,大波浪卷的棕色长发被发绳束缚,垂在左胸前。淡淡的妆容衬得女子更为美丽。
“老师,有客人来。”男孩指了指栅栏外的四人。
女子牵起男孩的手,走向他们,浅笑:“几位也是来探险的?”标准的普通话,独特的气质与这村落相比显得格外突兀。
“慕名而来。”方洲回以微笑。
“几位进来吧,快到饭点了,”女子淡淡笑着,令人舒服的笑容,“你们初到此地,必定累了。”
“打扰了。”
“阿福,你也一起吃饭吧。”女子将说话对象转移到男孩上,温柔的关怀。
“我妈妈在等我,”男孩的语气有些遗憾,“老师,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
“嗯。”阿福挥手告别。
城堡内部,处处透着古典的气息,灯火闪烁,与恐怖故事的鬼屋有几分相像。这一切陈设令四人不由产生一种时光退回欧洲中世纪的错觉。“四位先坐会,我让刘嫂多点几盏灯。”
“村子没通电?”嵇暄好奇。这里的生活模式很落后。
“缪家村太过偏僻,交通不便导致水电不通,甚至没有信号。”女子提到这点,语气充满了遗憾与无奈。
这是一个被现代社会遗忘的村落。“老师来这里支教?”嵇暄对这位神秘女子很好奇。
“我叫‘缪斯’,我不是老师,”女子淡淡解释道,“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回来为大家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缪小姐很伟大。”一个女人能把青春花费在偏远的地方,嵇暄不得不敬佩她的付出。
“你错了,我回来是为了休养,”缪斯浅浅一笑,“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庸俗的凡人。”
“休养?”方洲好奇。她表现得很健康,丝毫看不出她患有疾病。
“夫人,饭菜准备好了,”一位中年妇人走来,朴素的衣服却不显老土,“可以开饭了吗。”
“刘嫂,今天多了四位客人,再去准备几道菜,”缪斯温和,似乎她对每个人都是温柔的,“多点几盏灯,他们不习惯昏暗。房间也该打扫。”
“我知道了。”
刘嫂的出现打断了方洲的问题,但他不好意思追问,只能换了话题,“听刘嫂的口音不像当地人。”
“刘嫂是我在城市生活时的保姆,她一人无依无靠,我便带她一起来了。”几人随意闲聊等待开饭。四人知道了这村子被称为“鬼村”的原因。青壮年男子纷纷去城市打工,有些女人也随他们离开。留守的都是老人小孩,部分妇人,或者一些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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