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来的能这么漂亮!”
”她斋戒一个月了!“
姬无瑕几步跑上前,在费玄面前站定,胸腔剧烈起伏,用哀求的目光注视费玄。然后,他跪在了地上:“费亚服,我……我错了,我以后不见陛下了。你别杀她……她不想死,她说她不想死……”
费玄把少女放下来,少女哭得抽噎,站不住脚,手臂软绵绵地垂在腿边。费玄饶有兴趣地看着姬无瑕,走上前道:”不见?“
姬无瑕道:“不见了……”
费玄道:“躺下。”
25
姬无瑕一僵,随后跪坐在脚后跟上,一手撑着地面,两腿依次伸直,躺在费玄面前了。他低到不能再低,而费玄居高临下,俯视他:
“肚子露出来!”
姬无瑕解开腰带,把衣服一层层分开,露出腰腹。
咽喉、腰腹,他致命的两处弱点,都暴露在费玄面前了。这竟是比下跪更屈辱的姿势。
费玄踩在姬无瑕肚子上,弓下腰,右手成爪在他脖子上虚虚一抓。这一抓没伤到皮肤,但姬无瑕抽搐了一下,感觉灵魂被抓伤了。
费玄一抓之后,气势陡变,好似一把宝剑被重新打磨过,更加明亮锋利了。他挺直脊背,半仰头,舒爽地打个激灵,把脚从姬无瑕肚子上拿下来了。他走到周女身后,一拍周女的屁股。周女哭着跑到姬无瑕身边,跪下去,用脸去蹭姬无瑕的脸。
五个工匠围着发呆。费玄一挥胳膊:“我家还有几个东夷女战俘,很漂亮,去挑一个吧。”工匠们千恩万谢,簇拥着费玄走了。
姬无瑕躺在地上,慢慢把衣服一层层束好,然后坐起身。周女歪着嘴流泪。姬无瑕把她的关节、手臂都装上。周女立刻捂住脸呜呜地哭。
姬无瑕站起身,拍拍灰,回身去捡自己的宝剑,然后对周女道:“走吧。”
他们一前一后往作坊外走了,周女赤身luǒ_tǐ,姬无瑕衣服脏污。没多久,他们碰到青箬,青箬大吃一惊,别过脸不敢看,嘴里道:“公子,你们怎么了?”
姬无瑕没看青箬,眼睛盯着地面,跌跌撞撞往前走。
青箬道:“公子?”
周女也道:“恩公?”
姬无瑕恍如未闻,眼睛一寸寸搜过黑红路面,越来越慌。他说:“发冠呢?我的发冠哪里去了?“他摸摸长发,惊恐地加快脚步,喃喃道,:”我是公子,我不能不戴冠。我的发冠呢?”
周女追扶住姬无瑕,青箬从怀里掏出姬无瑕的发冠:“发冠在这儿……”
姬无瑕抢过发冠,攥在手里,仿佛攥着唯一的御寒衣物。他就在路边蹲下,一手拿着发冠,另一手把散乱的长发往头顶拢,想要重新挽髻戴冠。但他手颤得厉害,始终不成功。
青箬面现担忧之色:“公子?姑娘,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女对着青箬轻轻摇头,跪在姬无瑕身边,含泪道:“恩公……让妾替你梳头吧。”
姬无瑕慢慢把脸转向周女。周女生得极美,乌发雪肤,泪眼朦胧。姬无瑕看她的嘴一开一合,说的都是简单字句,但不知为何自己听不懂了。“梳头”二字,他花了许多功夫才理解,然而心中警惕,不敢把发冠交与人。
周女不停劝慰,姬无瑕将信将疑,跪坐下来,手里捧着自己的发冠。周女跪在他背后,以指代梳,把沾着灰土的头发梳顺摘净,握成一束,在头顶正增其其地挽成一个髻。姬无瑕把发冠交给她,周女又小心翼翼地扣在姬无瑕头上。木头雕的、镶着金丝与珍珠的发冠,重新待在发髻上了,象牙笄插入冠内,固定发髻和发冠。
姬无瑕肩膀放松,微微吐气,感到自己又像个人了。
随后,周女极细致的拍打姬无瑕背上的灰,拍不下来时,就用指甲一点点抠;全弄干净了,她抓住自己的长发,如拂尘一样,把姬无瑕全身上下扫一遍。青箬搀扶着姬无瑕站起,周女又蹲在地上,把姬无瑕膝头的灰也扫干净。
青箬见周女赤身luǒ_tǐ,很是不忍,便解开深衣,脱下夹袍,把夹袍披到周女肩上,然后重新把深衣穿上。
三个人都衣冠庄严了。姬无瑕一扶发冠,手按佩剑,回望人牲作坊。很奇怪,这时他不太怕了。相比来时,他还是那个姬无瑕,甚至多救了周女。
“你叫什么?”姬无瑕问。
周女茫然良久,低声道:“我……娘叫我白霜。恩公,你是周邦公子吗?”
青箬立刻把姬无瑕的身份介绍一番,连带把自己也介绍一番。白霜捂着嘴,惊讶道:“无瑕公子?狼神庇佑的那个无瑕公子?”
青箬道:“嘘!公子不让提狼神庇佑了。”
白霜问:“为什么?”
“因为商人除了祖神外,不允许有其它神。”姬无瑕说完,率先走上那条离开人牲作坊的黑红小路,“回去吧。”
一行三人回去了。去时是三人,回来时是两人,学宫的小吏竟没一人惊讶,反而纷纷夸姬无瑕有眼光,买了个这么漂亮的女奴隶。姬无瑕也不解释,先转道去集市,给白霜买衣服。
女人用的东西,竟然这么多、这么贵。小衣、腰带、裙子、头绳、发簪、耳环、胭脂、白粉、螺子黛……小吏们都劝:“祭酒,一个女奴,不用买这么全!”姬无瑕道:“但凡一个人,走出来见人,就要衣冠端正,妆扮合宜。衣冠正,礼乐才兴。”
一个小吏笑嘻嘻道:“衣冠不正呢?”
姬无瑕笑:“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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