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普侧身靠在床边脸色都开始煞白,祁行站在旁边,有点焦急,“祁行,帮我准备笔墨,我要写封信。”
“王爷,信怕是送不出去啊。”
叶普拉了拉身上的衣物,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只管去拿吧。”
祁行只能去拿来,扶他坐在椅上,叶普的力气使不上来,字也写的丑陋,连续蹂了几张纸,最后也没力气折腾了,胡乱写了,“给他们,让他们快马送到北静王府,就说我来了太多时日了,担心王府家眷。”让祁行送出去,又挪动到靠街的窗户,望着窗外的景色,暗暗低语自嘲:“我要是死在这儿,尚修您就请好吧,下辈子咱俩见面小爷我跟你没完。”
又过了两日天气放晴了,房门终被推开了,萧准拿着折扇走进来,也不作揖,径直坐下,祁行拔出佩剑挡在叶普身前,被叶普握住剑鞘,压下去,“你退下吧,我和萧县令有话要谈。”
萧县令自己不客气的倒了杯清茶,没滋味的喝了一口,又吐在地上,成心恶心叶普,“王爷好兴致,如今这模样还能观景。”
叶普头疼,都懒得跟他拐弯抹角了,靠着窗子,干脆问道:“反正都这个样儿了,您也别装大头蒜了,实话实说吧,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萧准摸摸他刚修好的八字胡,“王爷别急,这上头不来消息,您的命谁也不敢取。”
叶普呆呆的望着,望不穿这一城的尽头,萧准走过来,看见他的面色,干巴的身子,乌七八糟的发丝,觉得晦气,却也忍住了,继续说:“王爷何苦呢?当初王爷是五陵年少,意气风发,当朝皇帝都看你几分脸色,现如今,困在我吴州苦地,受尽酸楚,下官还是劝您交出账本,您回朝复命,我继续做我的小小县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叶普歪头回望他,眼底没有神情,“怎么了?我还没认输,您先叫停了?”他拍拍袖口蹭上的灰尘,掸掸身上,欠身坐下,好似还是原来那个浪荡王爷,谁也比不过他的气势,“萧县令,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怎么讲?”
“萧县令,我和尚修谁是老虎你不会不知道,尚修不入吴州你觉得他什么意思?我的死活,和那个账本的重要性对尚修来说,谁比较重要?”
萧准不假思索,“当然是账本。”
叶普开怀大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继续笑说:“萧县令不傻啊!你现在不杀我,我对叶普构也不成威胁,他让我一人来这里,早就是把我用作弃子了,我死了对他更合适。”
萧准有气急败坏,想要将叶普踹翻在地,叶普拉着他带翻在地,身后的伤口殷出血来,掏出腰间匕首,比划着,“萧准,账本早就让我给送走了,如今怕是早就到皇上手里了,您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我现在也不想着能活着出去了,所以你给我放聪明点,不然就像这样!”话音落下,手下的刀刃刺伤了萧准大腿,刹那间萧准缩成一团,大声痛叫:“王爷,王爷,下官知道了!下官知道了!”
叶普豁出去了,也顾不上到底什么是对错,“萧准,我送的那封信,你给我快马送到我府上,耽误一天,你就一天别想出去。”
萧准连忙辩解,“王爷放心,信件早已经送出,不过两日就会到。”
“还有,你给我把桐鸣叫过来!我要见他!”叶普尖刀一晃,吓得人连声答应,隔着门,萧准大声喊道:“快把府上的桐鸣请过来!”
门口守卫听的迷糊,又只好听吩咐,其中一个问道:“大人?”
“大人什么大人!快去请!”
守卫匆忙走了,不一会桐鸣就被请来了,叶普和萧准坐在茶桌旁,姿势怪异,守卫没发现钢刀背抵在萧准的腰窝便退了出去,桐鸣脸上也是淤青一块又一块的,倒是精神很好,他走过来,叶普有些不忍心,“对不起啊,早知道我该带上你的。”
桐鸣还是恭恭敬敬的,“王爷别这么说,是我没用。”
萧准突然悄悄地问说:“王爷,可以放过我了吧?”
叶普看了他,“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王爷请讲。”
叶普和桐鸣对视,似是心中都有了什么想法,“对不起了,萧县令。”话间,桐鸣捂住萧准的嘴巴,匕首没入后心,萧准挣扎着失去了性命,叶普瘫坐在地上,桐鸣想要扶起他,叶普躲过他伸来的手,失张失志的,“我手上也沾了血,现在他信过我了吗。”
桐鸣不回话,房门被踹开了,一官军跪拜在地上,身后兵卒也应声跪拜:“参见北静王。”
叶普眼睛也不抬,轻笑两声,桐鸣对那官军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兵卒把萧准的尸首抬下去。
“请王爷回朝。”
叶普深吸口气,“你们在楼下候着吧,待本王梳洗干净就启程。”
“是!”
叶普看着自己手上的血污,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第19章 爱恨情仇江湖路
叶普离开了吴州,祁行也带来了好消息,京中的怀青王与余党尽数诛杀,但是留了个葬在皇陵边上的死后哀荣,算是和给先王作伴去了。尚修加封太傅,并且赏赐新府,荣耀加身。叶普回途路上听桐鸣讲给自己,不喜不悲,好像自从那天杀人沾血的时候起,就绝了所有心思。
晃晃悠悠的回到燕京皇城,已经是快要入冬了,也是凑巧,还在进城的当天碰到了胜仗归来的西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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