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有金咳嗽了两声:“那是,我也做不了那么快啊。”
他也有不爱钱的时候嘛,戴维看着神父,这次他又发现了他属于正常人思维的地方,这让戴维又在心里给他加了点分。
不过原本在这个情况下会调侃几句的卢卡斯警长,却依旧绷着一张脸,他看着戴维和吴有金,命令道:“你们两个,杨格先生和艾瑞克,现在你们也去牵马,跟我一起出发!”
戴维以为自己听错了,而吴有金叫了出来:“为什么?我们不是民兵。”
关我屁事啊!戴维在心里怒号,我上次骑马还是去堪萨斯玩的时候!
“你们两个也是幸存者,”卢卡斯警长毫不让步,他来回打量着他们,慢慢地说,“没有马我可以借给你们,没有枪我也可以借,但你们必须跟我走。我需要你们告诉我,你们究竟知道些什么?”
(下)
该怎么形容戴维对于“被胁迫”这件事情的厌恶呢?
在他还是个毫无反抗能力的baby的时候,他的母亲把不太甜的苹果打成泥往他的嘴里味,他憎恨那味道,用力往外吐,结果被信奉“营养均衡大过天”的母亲更加强势地喂了满满一嘴,他只好边哭边往喉咙里吞咽,这导致他长大以后依然不喜欢吃苹果。上中学时他讨厌地理课,但是他父亲觉得某次地质模型大赛能帮助他增加学分,就让他去报名了,并且此后在每个周末的晚上都“陪伴”他完成部件,虽然最后的确得了三等奖,可为此他整整三个月没看神奇女侠的漫画书,同好们都以为他“叛变”了——他完全没有告诉父亲,他喜欢做美女的模型而不是那些石头土壤和棉花云。工作以后,他只喜欢在亲爱的电脑前呆着,可是有一次营销部的同事要求他必须在一个项目说明会上陪伴一个对现代电脑技术一窍不通的史前老爷爷,他万分抗拒,依然被责令照做,他不得不像陪酒女郎一样全程带笑,回答诸如“为什么电脑有猫又有老鼠”这样的问题,依然被营销同事埋怨招待不周,他因此自我厌恶了3天。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发誓,不让任何人再胁迫自己做不愿意做的事情,但实际上平均每两个月他就会被胁迫一次。他觉得人生需要历练,每次就当作是游戏中总要出现的小任务,虽然麻烦,好歹完成了就会有点“人生积分”。现在他骑在马上,安慰自己说,如果他真的连此刻的任务都完成了,那么他将来回到21世纪的纽约就可以中乐透彩票了。
他们一行8人,正在内华达州的戈壁上,阳光照得他们全身出汗,即使骑在马上依然会觉得消耗了不少体力。
卢卡斯警长走在最前面,身旁是他的两个警员和3个民兵,戴维和吴有金拖拖拉拉地掉在最后。他们每个人都装备齐全,带上了枪和绳子,还有三天的干粮、水和毯子。对于在这里生活了很久的卢卡斯警长他们来说,这基本上就是去郊游的路程,不过对于戴维和吴有金,特别是戴维来说,简直是犹太人出埃及时所受的折磨——当然他真的不是犹太人。
他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戴着帽子的脑袋又闷又热,挂在腰上的手枪磨得胯部和大腿很不舒服,嗓子快冒烟儿了,可担心水不够又不敢大口喝——警长说每个人的水都有定量,如果谁先喝完的话不会有谁助人为乐的。
眼前是一片红色和黄色组成的炼狱,偶尔有点灰扑扑的绿色出现,但也有许多白色的东西隐藏在沙土里。他们正在按照斯庄德说的方向走,卢卡斯警长要求所有人在日落前赶到红蜥河,那里有山丘和不太茂密的树林,可以扎营。
“听说过了那条什么河再往前走就到了印第安人的地盘,”吴有金悄悄地对戴维说,“我以前从来没有离开洛德镇这么远过。我曾经想要去我穿越的地点找找线索,但是走到沙漠里其实根本分不清东西,说不定我倒在某个地方就被秃鹫吃干净了。而且我也没有走太远的装备,比如指南针、压缩饼干、净水器和工兵铲什么的,如果是在咱们老家那边,说不定我还会搞到卫星电话……”
哦,听听他说的那个词儿——“咱们老家”,不管算纽约还是中国的那个叫杭州的城市,都让人怀念到要流泪了。
“钱钱,”戴维打断了他,“少说点儿话,警长不会给我们补水的。”
“我带的大概够了,你要是口渴倒可以晕给你点儿……”吴有金依然低声说道,“他们这次应该不会跟印第安人正面交锋吧,毕竟他们的人数不多,一个印第安部落少的有几十个人到多的几百上千个,要是惹毛了,我们几个人的大腿就会被他们吊在帐篷顶上晾着,而且还抹上一层厚厚的盐。你知道吗,在中国我们制作火腿就是这么干的,要新鲜的肉和粗盐,然后摊平了一层层地往上抹……”
“哦,钱钱,别让我想到恶心的事儿。”
“对不起,实际上这相当好吃,你知道金华火腿吗,还有宣威火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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