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译没有接杯子,就着骆奇的手喝了口水,朝着骆奇笑了一下,仰面便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骆奇将杯子放回桌上,回过头就看见横躺在床上的林译,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推了推他:“哎,躺好再睡。”
林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骆奇,小声嘟囔了一句:“好困。”便又闭上了眼进入了梦乡。骆奇站在床边盯着他看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半跪在床沿上,一只手托着林译的后背,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膝盖,想要将他摆正。
林译在睡梦之中似乎是感受到骆奇身上的温度,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脸在骆奇的胸口蹭了蹭,骆奇的动作突然就顿住。他将林译慢慢地放回到枕头上,低头看了一眼还半靠在怀里的少年,大概是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室内工作,林译看起来比他们初识的时候白嫩了不少,刚刚他洗脸的时候好像还顺便洗了一下头发,湿漉漉地还滴着水。明明是整天在小吃店的油烟里晃荡的人,却让人觉得格外的清爽干净。
骆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刚刚林译蹭过的地方被沾湿了一大块,被顺着半敞的窗子吹进来的风吹过之后微微有些发凉,骆奇下意识地在那里摸了一下,低下头便对上林译香甜的睡脸,微长的睫毛垂下来在脸上印下一小块阴影,浅色的嘴唇微微上扬,看起来似乎是在做一个美梦。
骆奇就这么半跪在床边盯着这张他每天都看见的脸出了神,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奇怪,不知道是因为孔阳的出现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被侵犯了领地,还是因为喝了酒让大脑失去了控制,更或者是因为孔阳那个他并没有戳穿的误会。等他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手指抚上了林译的嘴唇,他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几秒,才像烫手一般将手指缩了回来。
骆奇慢慢地将五指并拢握成拳然后又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莫名跳的飞快的心脏慢慢平复下来,才伸手扯了薄被给林译盖上,倏地起身进到厨房去洗脸。
骆奇从来不是一个想很多的人,但是他跟涉世未深的林译毕竟是不一样的。今天晚饭在寥寥数语之间他就明白孔阳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产生了某种误解,这种误解可能林译根本没有察觉,可是他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
他以前从未想过他与林译之间的关系,反正他们只有彼此,反正他会一直陪着林译。可是今天却蓦然清醒过来,有些东西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他们的这种朝夕相处过日子般的生活,又或者是他对林译的与众不同的感觉。
有些东西他需要仔细去想一想了,又或者,一切都很明了,他也没有什么必要去想。
骆奇洗过了脸,拿了一块干爽的毛巾替林译又擦了擦头发,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才伸手关了灯,在自己的位置上躺了下来。
往日里他一直是两个人之间最先入睡的那一个,只要头沾了枕头便几乎立刻昏睡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枕边人清浅的呼吸声,这让他觉得一刹那的茫然,随即又释然一般翘起了唇角。
不远处的火车从窗外轰隆隆地路过,骆奇侧过身替林译扯了扯被子,将脸向林译的肩膀上靠了靠,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忙碌而疲惫的一天过去了,新的一天又要来了。
林译醒来的时候感觉不太对劲,他睁开眼正对上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而这个脑袋正枕在他的胳膊上,他感觉不对劲正是因为自己的半条胳膊都被这个人枕麻了。
林译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另一只手轻轻地捏着酸麻的肌肉,然后打量着还在睡梦之中的骆奇。
房东的这张双人床是自己搭的,比起一般的双人床要宽上一些。所以他们两个虽然一直睡在一张床上但从来都是各睡各的,连互相靠近都很少,没想到这次骆奇居然直接就枕在了自己胳膊上。
看来酒果然要少喝。
林译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摸到厨房去洗脸却没有察觉到身后那个原本应该睡得香甜的人悄悄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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