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黑杰克抬起原本撑在手背上的头,停下手边的书写将身体转向门的方向。
『奇利柯医生,好像有点怪怪的说。』
本来总是精神亦亦的脸因为担心整个垮了下来,有些焦虑的轻咬着食指前端的指腹。
『他在教我弹琴的时候,表情有时看起来很难受,现在还一直在冒冷汗,
刚刚皮诺可碰到他的手指的时候,冰的好吓人哪。』
黑杰克随即起身走向客厅,看见奇利柯用双手十分难受的倚着额头,
整个身体都无力的摊在琴键上,虚弱的微微喘息,
细瘦的手臂紧压着琴键敲击出匡当的噪音。
黑杰克上前将他的重心揽往自己的胸前,
紧依着自己的身体隔着衬衫传达着高的不寻常的体温。
『小不点….不是要妳别跟他说吗?这点小问题我可以自己想办法…。』
奇利柯皱紧眉心,气若游丝的说。
『都烧成这样了,还在逞强什么啊?』
黑杰克说着一把就将他高瘦的身体用力的抱起。
果然很好闻呢,
就算总是混着消毒水和便宜的充满人工香料洗衣精的味道,
他纯粹而独有的肌肤香气还是那么好闻。
这是奇利柯在陷入完全黑暗的昏眩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那是没有任何杂音、死寂的只能听到自己胸腔沉重的呼吸,
和重重起伏的心跳,足以让人被压缩到窒息的安静。
从来不知道,纯粹无杂质的白雪,在瞬间被滚热的鲜红染色之后,
反射出的光线是如此足以烧灼般的刺痛双眼。
随着枪口击出的子弹爆裂的声响穿透着空寂的回音,双膝跪在雪地上,
在零下的极度寒意里却□着上身,露出怵目惊心被刑求过的,
皮开肉绽的红肿伤痕,一整列被俘虏的中队一个一个随着贯穿后脑杓的枪声倒下。
最后一个倒下的是眼睛紧闭、全身忍不住剧烈的颤抖,
嘴里喃喃复诵着自己在每天睡前带着他祷念的圣经内容,
是一个才20出头,军服胸前的暗袋里总是随身携带着十字架跟全家福的照片,
本来已经因为脚踝骨裂伤,隔天就可以退伍的小伙子。
之前才带着稚嫩的笑容跟他说,他想要回家乡打棒球,
想要看看刚出生的妹妹,想要捏捏她软的一样的脚趾头….。
『给我住手!!!』
随着自己绝望的撕心裂肺的叫喊里,
年轻人仍然被带着恶臭火药味的子弹贯穿了脆弱的头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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