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得严小刀回敬对方:“什么时候能换你背我?”
凌河嗤笑:“这有什么?我腿要是治好了,我天天背你玩。”
这将是他们在“云端号”上最后一个白天。
严小刀托杨喜峰出门拐着弯打听一下,昨天在红磨坊剧场不慎高空坠落的舞女,怎么样了?
他事后回味起来,真优美小姐对他们的牵挂担心当真有些过了,一艘船上萍水相逢相交甚浅的舞女与恩客之间,能有多少为了对方不惜铤而走险的情谊?真优美眼神里的东西是真实的,但阅人无数的严小刀从不相信无缘无故之下路人会正义感爆棚或者弱女子能爆发汉子血性,不会。他很想有机会找那姑娘问个明白。
杨小弟也混了一身西装穿上,戴个鸭舌帽,如今也是光明正大的严总跟班了,不必再躲躲藏藏。他叼个烟卷,人五人六儿地坐在按摩浴池的雅座上,替他点烟的一位美女用略生硬的汉语告诉他:“对不起先森,真优美小姐她,身体不适,不能陪您了。”
杨喜峰说:“我老板想点她的钟,昨儿‘用’过了觉得不错,今天不行吗?……听说她昨晚演出摔了,没大事?”
美女悄悄说:“摔了个脑震荡,不知怎么突然掉下去。”
杨喜峰塞给女子两张纸币作为聊天报酬。“您老板如果看得上眼,我有空的。”那美女嫣然一笑,悄悄露出裙子下面的名牌。杨喜峰定睛一看,哎呦嘛玩意儿,好像叫什么“深田幽处子”,一看这诨名就是无底洞中修炼千年的女妖精,专门吸干我们男人宝贵的阳气,可不敢替我老大点你啊!
杨喜峰前脚刚离开按摩房,屏风之后探出个黑衣男子,拖着深田幽处子的胳膊将人掳到后面,可不就是游家3号保镖么。游家保镖摆出一脸明火执仗的黑/社会模样,大约是觉着这样很酷、很能吓唬妹子,威胁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幽处子花容失色,手里比划着:“没、没说什么,他家老板,想点真优美一个钟……”
……
杨喜峰回了一下头,瞥向那摆着泰式坐佛养着莲花的幽雅僻静的按摩房入口,再左右环视一圈,上楼了。
杨喜峰跟严小刀报了道,又压低嗓音对他说:“大哥,您觉着这船上现在消停了没?”
严小刀挑眉:“怎么?”
杨喜峰认真地说:“我老觉着有人跟踪我,指不定又是哪一路牛鬼蛇神!哥,您也要当心。”
严小刀点头,拍拍峰峰的肩膀表示安慰,顺手把别家老总送他的一盒名贵雪茄给小弟抽着玩,但坚决不准在房间里抽。杨喜峰乐呵呵地接了高级烟,最后是大哥与小弟二人一起站到他们房间的露台上,面朝大海抽烟。
严小刀绝对信任杨喜峰对他的忠心,兄弟间出生入死这多年,平日同吃同睡,都像亲人一样,用人不疑。因此,当昨夜凌河在他面前说出某些话时,严小刀当真是怒不可遏。照他以前脾气,直接捏碎凌河几颗牙齿,再甩两个耳刮子!你当我严小刀是什么人?我兄弟多年义气,我会信你挑拨?
但他还是对凌河心软了,哪怕心知肚明对方的某些小算盘,还是心软。
对着那张刚从青紫色窒息症状中恢复正常血色的脸,这耳光愣就没抽下去……有句话叫“颜值即正义”,他严小刀能将对凌公子颜值的欣赏与对待这人讲话的信任值完全剥离区分开来,已经比一般人拥有绝对强悍的自制力。
可惜当时两名杀手直接投海,生还可能性几乎没有,这事就是个死无对证,所以凌河才敢如此嚣张地信口捏造。
白天他们在房内用餐时,严小刀接到陌生号码的短信,竟是麦允良。
想来麦允良可能是从游、简或者渡边那里拿到他的电话号码,倒也不奇怪。
麦允良用一贯恭谨客气的口吻说:【严先生,傍晚时分海面夕阳的景色很美,可否有幸陪严先生去酒吧小酌?】
严小刀心想,老子没抽到麦允良的扑克牌吧?这又是游大爷或者简老二打发来给我上眼药的?
一堆废话套话,其实不就是想说:能见面打炮吗?
严小刀看了同桌的凌河一眼。
凌河正在拿叉子叉一块迷迭香煎三文鱼,吃相可一点都不文艺,大口大口咀嚼。剩下一点肉渣叉不起来,这人就直接上手抓了,然后掰块面包开始转着圈儿擦盘子、舔肉汤。
讲实话,这吃相简直有熊爷的风范。
严小刀忍不住想取笑:“饿着少爷了?”
凌河斜瞟他:“大块肉都被你一人吃了,我都没吃饱。”
严小刀冷笑:“确实也不容易,小孩正长身体吧?”
凌河毫不客套:“可以再点一份8盎司的牛排吗,还是逼我啃盘子?”
严小刀开句玩笑:“孩子快吃穷你干爸爸了!……峰峰,去再点、再点一盘!”
越是像凌河这样的人,越不需要装,完全不顾忌生活小节上的礼仪,因为这人天赐了一张贵族气质脸,仿佛天生具有身份上的优越感,有一种众人瞩目的优雅气度,反而不爱那些累赘做作的俗套,随心所欲。反观杨喜峰,坐在豪华套房的法式餐桌上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将一块白色大方餐巾垫在领口,规规矩矩地一手刀一手叉,像举着两根烧火棍一样别扭,生怕别人笑话他土老冒没吃过。
严小刀说话间不动声色地把麦允良回绝了:【感谢麦先生盛情,俗事缠身不太方便,改日再约。】
麦允良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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