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濮将十五名女子的生辰八字抄给纪云,纪云拿着笔,心中想着陆褆的八字,在女孩子的名字上圈圈划划,最后勾出三名女子的名字,约好了次日亲自去看。
女孩子们被安排住在王府花园里,纪云第一次进到这么大的园子,难免惊叹。三名少女被放在阳光的直射下,一切尽收眼底,从头到脚无从遁匿。
纪云看着她们,心里明白,她们在这里的意义,只不过是作为生子的工具,一样有用的物品,一件容器。
“年纪都这么小也就算了……怎么都这么瘦啊?”纪云问道。
“纪大夫见谅,这些都是王爷过了目的,老奴就算想选老的胖的,王爷不喜欢也没法子。”老濮答道。
“没办法,”纪云道,“得先吃一阵子药,调养好了才行。”
“纪大夫选中的是哪一个?”
其实纪云看她们每个都一样,就随便指了个鹅蛋脸的姑娘:“就她吧。”
那女子竟激动得哭了,当即就跪下,连声谢纪云:“小月多谢大夫的大恩大德……”
不知道这个女孩知不知道自己工具的命运,纪云默默地想。
既然进了花园,开了眼界,纪云就不想马上便走,向老濮提出想逛逛园子再出去,老濮满面笑容地应承:“老奴给您带路。”
老濮一边领路,一边告诉纪云:“园子大,一时半会儿逛不完,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不怕没时间逛。”
听到“日子还长着”,纪云不禁问道:“难道我不是开了药方就能走了吗?到底还要在这府上住多久?”
老濮笑道:“王爷的意思,是让纪大夫待到孩子落地为止。”
“不能让我早点走吗?”
“您可以问王爷呀,”老濮笑着,“只怕王爷,还想让您待到更晚点呢!也许,永永远远地待下去呢……”
“濮伯这话是什么意思?”纪云撂下脸色,觉得这个老头不阴不阳,烦人得很。
“连老奴这样愚钝的人都明白的意思,纪大夫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老濮笑看纪云,脸上的褶子攒到一起,“纪大夫难道不正是因为明白了意思,才生气的么?”
老濮早就练成人精,纪云不怒反笑了。纪云就是这样,薄怒时更加妖娆,看着老濮笑道:“既然瞒不过濮伯,那纪云今后在这府中,可就有劳濮伯多提点了。”
老濮依然笑:“纪大夫花容月貌,哪里用得着老奴提点。”
纪云心中冷笑,暗恨此人将他与陆褆众男宠一同看待,面上仍不露出来,依然和颜悦色道:“哪里用不着?现在便要麻烦濮伯,带我去见王爷,商定我的归期。”
“您要见王爷?不用老奴带,”老濮说着,将手一指,“王爷不就在那里吗?”
湖心亭里的陆褆此时并没看到纪云,倒是执白子,坐他对面的冷澄先看到了,轻哼一声,道:“你的新欢来了。”
“是吗,”陆褆专心看棋盘,“我怎么没闻到香味呀?”
“还装傻呢,”冷澄冷笑道,“是你那江湖郎中来了,没见过他这么风骚的大夫,还穿红呢。”
陆褆回头看到了,笑道:“一定是老濮滑头,把他带到这儿来。”
冷澄落下一子:“要不要我回避呀?”
“青天白日的,回避什么?下好你的棋!”陆褆将一粒黑子放到棋盘上。
冷澄拖着腮想下一步棋,纪云在老濮的带领下踏上曲桥,走到亭子前面。老濮在亭外就站住了,纪云踏进亭中,绕到陆褆面前,道:“王爷。”
陆褆假装看棋盘,只“嗯”了一声,对面的冷澄对此惺惺作态,以“噗嗤”一声嘲笑表达情绪。
“王爷,刚听濮伯说,我要等胎儿落了草才能离开?请问王爷,能不能早点儿让我走?”纪云问道。
“胎儿不落草,怎知男女?”陆褆将手伸到棋子盒里,抓弄着棋子玩,看向纪云,“不知男女,怎么知道你的方子灵不灵?”
“我的方子自然是灵的,”纪云忙道,“如果不灵,可以再找我呀。”
陆褆摇头:“不行,我要亲眼看到儿子,才能放你走。”
纪云道:“那是不是孩子一出生,我就可以走了?”
陆褆把手里抓着的棋子一个个地放掉,落回棋子盒中,发出连续不断的噼啪声。
“对,”他说,“孩子降生之日,就是你离府之时。”
7、第七章 藏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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