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肃正心中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他伸手拍了那段小白肉一把,轻声说:“快睡。”
那胳膊迅速缩了回去,不久又举了上来,并小声说:“帮你吸引一点蚊子。”
周肃正不吭声了。过了很久,那条胳膊还没有缩回去的迹象,周肃正终于冷冷地说:“你少无聊了。”
第八章(下)
周肃正眼见着那条白胳膊有些畏缩地低了下去,他这才又翻了个身躺回枕头上。举了这么久,估计明天麻软得连筷子也拿不动。
但过了不到两秒钟,周肃正见墙缝中投过来一线光。是丁嘉开了应急灯。为了不晃醒云烟和陈雄,将灯头压得低低的。周肃正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丁嘉的灯一打开,墙角里潜伏着的各种蛾子就“噗噗”飞过来了,抖了丁嘉一脸蛾粉,丁嘉小声咳嗽着。
周肃正终于明白蛾子为什么这样妖了,全都是被人给逼疯的。
后半夜没有再听到蚊子的嗡嗡声,但周肃正一夜未能睡着,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直到天亮。
次日清晨,丁嘉去水房洗漱完毕回来,发现早已收拾停当的寝室长没有去教室,而是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向外观望着什么。晨风阵阵,吹得周肃正的黑发轻轻摆动,丁嘉心想,他难道是在侦察敌情,看外面的蚊子吗?
丁嘉将洗过脸后的香皂放在窗台上的皂盒里沥水,这时周肃正转过身来,对他说:“你听过‘恣蚊饱血’的故事吗?”
丁嘉迷茫着摇摇头。
周肃正便耐心地为他讲解起来,音色很是动听,有着清风晨露的气息:“晋朝有个人叫吴猛,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夏天的时候,蚊子太多,他父亲时常不能安睡。于是吴猛便解开衣裳,让蚊子叮咬自己,希望蚊子吸饱了自己的血之后,就不要再去骚扰父亲。”
丁嘉露出怜悯的神色说:“这人的爹也招蚊子,真可怜。”继而又说,“寝室长你不用怕,蚊子来了我帮你赶!”
丁嘉的口吻十分英勇,周肃正却听着不太对味,经他一描述,周肃正就觉得自己像个害怕毛毛虫的小姑娘,不由微微抬高音量得为自己申辩了一句:“我并不怕蚊子。”
丁嘉没吭声,寝室长这话,他一点都不信。
周肃正只得岔开话题,说:“我跟你说这件事,是想告诉你,这是孝子行径,你不要轻易为不相干的人做。”
丁嘉有些诧异:“你怎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
周肃正一怔,耳尖微微泛红,转过身去,望着窗外望了好久,才轻声问:“那我是你什么人?”
丁嘉很纳闷,说:“你是我寝室长啊。”
周肃正听了这话,嘴角一扬,起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将丁嘉的话喃喃重复了两遍:“寝室长。寝室长……”
是啊,丁嘉在心里说,亲人一样的寝室长,能决定陈雄的手术、能交付性命的寝室长。可是寝室长似乎不太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最后,周肃正缓缓对他说:“这是父亲的专利。”
丁嘉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没有父亲。就算有,我也不会为他做的。”
周肃正一愣,没有再说话,默默走近房间拿,一言不发离开了寝室。
大一刚开学的深夜卧谈会上,大家曾简要介绍过自己的情况。当时丁嘉说:“我妈十八岁就没了。”
听了这话,大家都直摇头,这小胖子有点笨笨的,话都不利索,这和那句“我爷爷在七岁就去世了”有什么两样?那时丁嘉刚十八岁,众人一致默认为这是一件新近的丧事。
直到前几天在丁家吃饭,周肃正见到了那张相片。遗像往往是故人的近照,相片上的少女一团倔强、稚气未脱,他这才知丁嘉当年所言不假。丁嘉的母亲在一个十分年轻的岁数生下了他,然后匆匆谢世。
如此年轻又美丽的生命,结出的却是一枚苦果。
星期六上午周肃正就要搬走了,周五的晚上,301寝室的四人出去外面吃散伙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丁嘉收到了刘迪明的发来的短信,今晚本院的学生会搞换届选举,刘迪明希望各位好朋友都能去给他捧场。
丁嘉看了短信后,默默收起了手机,没有声张。他不知寝室长是否也收到了,万一没有,刘迪明公然厚此薄彼,多尴尬啊。
可周肃正的手机也响了,得到的讯息一模一样。看来这条短信是群发的,与亲疏远近无关。想到这也许是刘迪明主动在修复与周肃正的关系,丁嘉心中很高兴。
吃完饭后,周肃正结了账,众人在街上晃荡了一回,无所事事,便走进了求知楼下的南礼堂,那里早已挤满了人,外面挂着换届选举的横幅,摄影人员正在架设备,做礼仪小姐的女生是向外语学院借来的,化了舞台妆,穿着租来的红旗袍、高跟鞋,一切都很是有模有样。
云烟兴致索然,说:“没什么可看的,肯定是刘迪明当选。这种事都是内定的。”
丁嘉不太相信,在他眼中,学生会主席是大官,这种轰轰烈烈、需要发表演讲的选举都很正规,和美国总统竞选一样,是需要群众支持的,所以刘迪明才呼吁大家来帮忙。
陈雄也不太看得起这些虚的,在体院,谁拳头硬就听谁的。
七点钟的时候,大会准时开幕,主持人简单说了几句开场白,竞选就紧锣密鼓地开始进行了了。先是组织部长,然后是文艺部长,接下来是宣传部长、学习部长,穿着黑色西装、短裙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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