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仓朔灼灼的目光下,荣兴桀幅度不大地点了点头。
荣仓朔这才舒了口气:“吓死你老子了。我说怎么原本明明许久没用的砚台又有湿墨了。”
荣兴桀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那天去的时候并没有用到砚台。他试探地问:“爹,你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啊?搞得这么紧张!”
“是咱们荣家祖传的刀法。你老子你老子的老子,都靠着这本刀谱这么多年过来的。要丢了,那咱们镖局也可以关门大吉了!”
荣兴桀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荣仓朔岀镖那几日,留下来的便是他自己,樊墨轩,张伯还有几个伙计,厨娘。伙计和厨娘都是不允许进到后院的,而张伯世家都是石门镖局的管家,这么多年下来……荣兴桀摇了摇头。樊墨轩不会武他是知道的,两人初见那日他就被自己激得讲了两遍。而上辈子樊墨轩设下的骗局中,也没有牵扯到这本刀谱。
荣兴桀心里计较着,却忽略了正探究地看向他的荣仓朔。“小兔崽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打着什么鬼主意?”
“没……没有啊!”荣兴桀还不打算让爹知道这事另有内幕。
“哼,没有最好!”荣仓朔扬起下巴,“这次老子是不会心软的了。你再在这里悠闲着,就等着饿肚子吧!”不知怎么,话题又转回了对他的惩罚上。
荣兴桀心不在焉地苦叫了一声,心思却飞转着。他这半个月来都忽略了一件事:自己终于知道樊墨轩设下的局的时候,他已经是焚炽宫的宫主了。江湖之上,怎可能会有一个宫主不会武功?而上辈子的自己,也从没在他的手下讨得过便宜。
越想头就越痛。他不想再往下想,可却刹不住。他以为这辈子可以,或者说,至少可以在他十八岁之前,从樊墨轩上讨回一点他欠下自己的……债,或是其他。可现在,脑子越清明,他就越觉得自己始终被玩弄着。十八岁也好,八岁也好。
可自己,依然不可自制地动着情。
9、第九章 ...
龙辉镖局的速度比他们想象地都快,竟然在夏未过半之时,就已经在北方打点好了新镖局的一切。而更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似乎龙辉顾家要大举迁至北方,也就是说,北方的将发展成总部,而南方的龙辉成了分部。
张伯从出门办置事务的伙计那儿听来这消息,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左脚踩右脚地往后院跑。
荣仓朔原本正在跟他宝贝兔崽子抬着杠。荣兴桀终究没把他爹要求记住的东西给背出来,被饿了个两三天荣仓朔自己也看不下去了,硬着嘴皮子说没顿只许他吃上两口。荣兴桀故意气他,一口一粒米的,着实把他老子气得不轻。
张伯进来,打断了他俩的争吵。待听完张伯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荣兴桀起了个头,父子两人又呱呱地吵起来了。
“哎哟我说掌柜呀,你上上心哟这事!龙辉镖局这回儿,可不是开玩笑的哟!”张伯略显苍老的脸上沟壑更深了。
荣仓朔这才长叹一声:“我年轻时惹下的孽缘哟!”
荣兴桀往前一凑脑袋:“你勾引顾彻析妻子?”
荣仓朔直接一筷子敲到他脑瓜子上:“小兔崽子哪里学来不三不四的!哎,这事不提,不提!等他们人来了,再说吧。”
顾彻析是龙辉现在的掌柜,而他的妹妹顾彻盈,正是樊予归的弟弟樊予邻的结发之妻,也就是樊怡汝的娘。荣仓朔咬着筷子,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却始终没能从记忆中挖出他爹口中所谓的“孽缘”是指何。
樊家庄是在北方,离石门不远。若要从顾彻盈这方面去解释龙辉的这次变迁,便是他们兄妹情深云云。但明眼人都知道,更大的原因是龙辉看到了北方这块肥肉。可今天,却从荣仓朔口中得知这其中似乎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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