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郁眼巴巴地看着周镜离,没有噘嘴没有卖萌,只是眼角微微往下拉,带着一点祈求,莫名就有了一种很委屈的感觉。周镜离对萌物毫无抵抗力,尤其这种眼睛会说话的。
“小郁啊,”周镜离抬起手,用一根手指在费郁的脸颊上戳出一块凹陷的地方,“我今天跟你睡。你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大点儿声。”
然后他抱起床上的一条被子,把自己裹进去,瞬间沉沉睡去。
费郁拖着腿,绕到床的另一边躺了下去,熄灯,伸手扯住被子的一角,慢慢扯到自己这边来,扯得差不多了,停住。
周镜离果然追着被子往这边靠了靠,呼吸近在咫尺。
太早了,费郁毫无睡意,一时之间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腿上的擦伤在此刻显得格外灼烫,费郁伸手摸到周镜离的腰,轻轻搂住。
他翻了个身,膝盖上的伤口压得发疼,费郁嘶了一声,咬住嘴唇,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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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退休老干部周镜离睡得早醒得也早,凌晨四点多就醒了。
身上沉得厉害,周镜离心里咯噔了一下,连忙抬头看,看到费郁蜷缩在他的腰侧,一只手攥着他睡衣的一角,头发凌乱,睡得特熟。伤得严重的那条腿大喇喇竖着,裤腿儿卷到了大腿根处,皮肤瓷白。
周镜离愣了愣。
他没有跟费郁在一块儿睡过。费郁小的时候做噩梦,抱着趴趴熊要过来跟他一块儿睡,他拗不过,只好等费郁睡着了,然后自己去沙发上窝一夜。有时候睡得沉,醒来的时候费郁已经起床了,气呼呼地看着他。
五年。
他想过这孩子一去不回的,可是竟然还是回来了。有点突兀,又有点窝心。他活了九千九百九十年,从来都没有见过走了还回来的人,从来没有。
五年之后的费郁变了太多,周镜离总有些不适应的感觉。以前一只手可以把这孩子拎起来,这会儿周镜离推了一把,没推动也就算了,睡梦中的费郁竟然攥得更紧了。
周镜离:“……”
他慢慢把睡衣的边角从费郁的手里拽了出来,出了卧室。
他推开厨房的窗户,晨风吹进来,一堆妖怪自外面探出了脑袋,叽叽喳喳地问周镜离想吃什么。周镜离捡费郁能吃的说了几样,然后就把厨房留给妖怪们,自己进了书房,敲了敲鱼缸。
小丑鱼晃了晃尾鳍,睡眼惺忪。
周镜离打了个哈欠:“万古,醒醒,陪我出去游会儿。”
小丑鱼躲进水草里:“我不想变成人啊啊啊啊啊啊!”
周镜离耐着性子:“那我直接抱着你这样出去哦。”
小丑鱼抓狂:“不要!我会被奇怪的东西吃掉的啊啊啊啊啊啊!”
吼完了,鱼缸里的水晃动了一下,水草丛里的小丑鱼已无影无踪,一个赤条条白嫩嫩的年轻人推门走了出去。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拿着一个吹风机,接好电源,开始吹一头长而湿的黑发。
周镜离托腮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费个什么劲儿,待会儿不又下水了么?”
万古瞥了他一眼:“做人要有仪式感。”
所以他不喜欢变成人。
所以他对做人这件事到底存在什么认知上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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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条鱼,游泳贼快贼快的。变成了人,游泳贼慢贼慢的。周镜离慢悠悠地游了两个来回,万古还在去的路上扑腾。
游得差不多了,周镜离拖着他回到岸边,倚着老柳树坐下。两只小松鼠扛着大团的毛毯从老柳树上溜下来,披在了他俩身上。万古扯过一条毛巾,又开始打理那一头长发了。
天光还没有亮,湖面氤氲着一层灰白白的雾气。
周镜离说道:“我接了费郁的角色,今天要去张鸣飞那儿配音。不过这事儿还没跟费郁说,你也先别提。你俩在家的时候,你悠着点,别吓到他。”
万古看了他一眼:“阿离啊,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找你的命魄元丹啊?”
周镜离说道:“找了,找了好久,没找着。”
万古叹气:“你怎么又开始配音了?这工作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耗神了,还耽误你找命魄元丹。”
周镜离笑了笑:“我要撑不住了,你就吃了我吧,上神就是你了。”
“呸!”万古看着湖面,“做人没意思,做上神也没意思。”
两个人又跳进湖里游了许久,天亮了才回别墅,妖怪们已经做好了丰盛的早餐。
没有旁人,费郁坐在餐桌前,一脸发懵地看着满桌子的早餐。听到脚步声,他抬头,周镜离和另一个长头发的妖孽男走了进来。两个人都赤.裸着上身,只腰部以下围着浴巾,皮肤上挂着水珠。
费郁更懵逼了。
“介绍一下,”周镜离指了指身侧的裸男,“这是万古。”
没了。
费郁依旧很懵逼。
三层楼都有洗浴间,周镜离去了二楼,万古在一楼拿了衣服之后晃去了三楼。费郁盯着一桌子的早餐,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安慰自己,周镜离孤家寡人了这么多年,有那么一两个可以坦诚相见的朋友没什么,虽然这个朋友身材巨好,长相也巨妖孽,还一大早就跟周镜离一起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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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的时候,周镜离说道:“今天我要去张鸣飞那边,万古留在家里照顾你。”
费郁有点闷闷不乐:“你都不配音了,还整天去录音棚干嘛?”
周镜离看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把答应了配音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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