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慕容青很想了解慕容白,了解有关他的一切。
即便慕容白没有设结界,慕容青也不会出院子去,因为他想了解他,就想从他住的地方开始。
他屋里的陈设,他穿过的衣裳,他用过的毛巾,他睡过的床榻,他翻过的书,他握过的笔……慕容青全都一一看过,也一一尝试过。
可是他房里的摆设简单得无趣,他衣裳的颜色他不喜欢,他的毛巾永远整洁得让人忍不住想弄乱,他的床榻上早没了余温,他的书上竟是些他不认识的字,他的笔他也根本不知道怎么握……
慕容青脊背僵直地坐在外室,目光空落落地望向对面紧闭的房门,忽然有些迷茫,慕容白究竟有什么好呢?
他的哥哥究竟有什么好呢?慕容青愣愣地,仿佛魔怔了一般,陷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谜境。
直到房门被推开,外头的阳光照进来,晃了晃慕容青的眼。慕容青下意识抬袖挡了挡阳光,还没来得及遮挡门却又已关上。
慕容白满脸疲惫地进来,一抬眼对上慕容青的目光,神情忽然一凝——他似乎从慕容青眼里看到了魔气喷涌而出。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事,慕容青见到慕容白,便将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全忘光了,又觉得这个人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啊。
于是他对着慕容白微微一笑,“哥。”
慕容白再一看,慕容青的眼里还是空的,没有什么魔气也没什么怨气,只虚虚映出了自己白色的影子。
慕容白“嗯”了一声,点点头,径直走向内室。
慕容青便跳下椅子跟在他后面,慕容白脱了外袍挂好,又转回头要出内室,恰好撞上尾随其后的慕容青。
慕容青的额头撞上慕容白胸膛,慕容白迅速伸手推开他,“跟着我做什么?”
慕容青揉着额头退开,隔着帘子指了指外间,道:“想学笔,想学字。”
慕容白心头暗忖:本想等镖局这件事过了再慢慢教他这些,没想到他倒是个好学的,自己先提出来了。
慕容青等了一会子没见慕容白反应,便摇着他衣摆道:“教我好不好,哥?”
慕容白回过神来,点头答应了,又领他移步至外面书案旁。
慕容青乖巧坐下,慕容白便站在他身后手把手教他握笔,然后教他如何研墨。
砚台墨香阵阵,浓墨化开,笔尖儿柔柔地触上两三遍,于浓墨中心顿一顿,轻易便饱蘸了一肚子墨香。
慕容白握着慕容青的手,慕容青握着笔,笔在雪白的宣纸上落下,取势铺毫,笔走龙蛇,末了冷淡一收,“慕容”两字便劲骨丰肌地立于纸上。
慕容青倒也机灵,一见这两字便猜出是“慕容”二字,兀自先念出了声。
慕容白便又握着他的手往下转,在“慕容”二字下面又写了个“青”字和“白”字,让他猜哪个字代表哪个人。
慕容青见“青”字写在前,便指着它说是“白”字,半侧过身子微微仰头望着慕容白,眼睛睁得大大的。
慕容白笑着摇摇头,一拍他脑袋叹道:“‘慕容’二字你倒猜得准,却分不清谁是谁了。这是‘青’字,是你的名字。”说着他又指着旁边的字道:“这才是‘白’,我的名字。”
慕容青捂着被慕容白拍的脑勺,转回头认真地盯着“青”“白”二字看。
慕容白见他有心要学,便又拿来一张宣纸铺上,又握着他的手写了一遍这四个字,这一次写得极慢,每写一笔还要一边教导他笔划如何。
慕容青学得极快,没几下便赶着慕容白放手让他自己写。慕容白便干脆不再手把手地教,只叫他自己练习,而他便乐得清闲去小塌上坐着看看书。
岂料才一会子的功夫,慕容青就捧着一张宣纸过来找他,将纸摊开给他看。慕容白细细一看,慕容青竟是完整地写出了两人的名字,而且与慕容白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
慕容白心头一阵冷汗,恐怕圣水仙不仅会影响他的身体,还影响了他的智力——至少,在领悟力上,慕容青绝对是超乎常人的。
慕容青喜滋滋地指着纸上的第一个名字念:“慕容白,哥哥。”手指下移,他道:“慕容青,我。”
“不对。”慕容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分明是又把“青”“白”二字搞混了。慕容白又指着两个字重新教他念了一遍,慕容青只似懂非懂地点头。
【十六】
因见慕容青学习能力非凡,慕容白便直接拿了本《千字文》给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怎么读,一个词一个词地解释含义。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青只用了三个时辰便已经认识了大半本《千字文》的字,剩下一些特别难一点的便是只能认不能写罢了。
慕容白惊喜之余却也有些隐忧,心里想着看来还不能太早教他术法和阵法。
慕容青却浑然不知慕容白内心的矛盾,被慕容白夸了一番便乐开了花,浑身带着要把《千字文》全读完的干劲。
两人一教一学,很快便到了酉时。
慕容白要去安排夜潜尚书府的事,与王元芳等人在议事厅商议。
留在房里的慕容青总算不再发呆,相反有了点事情做——认字练字。只是无论慕容白给他看过多少名家大师的字,他总是只学得来一种,那便是慕容白的笔风。
而同样是独自一人待在房里的贺小梅就要无聊得多,戏折子看多了也总是无趣。要不是手上有伤,贺小梅倒想换了戏服唱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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