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宋子言茫然地抬起头,却没有看向齐安君。他眉头微皱,凝神看向卧室的大床,正是刚才陈宛之和男演员覆雨翻云的地方。
“结束了?”
半晌,宋子言忽然开口,轻轻地问道。
齐安君一愣,正觉得奇怪,就看到宋子言缓缓将他推开,目光游离地走到床边。
宋子言仍然低着头,失神地站在那里,好像根本看不到齐安君的存在。
想到莫如生刚刚的话,齐安君眉头紧锁,心中明了了几分,他慢慢地走向宋子言,低声喊道:“宋子言?”
这时,宋子言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背脊僵硬,低头不语,犹如蜡像一般,一动都没有动。齐安君试图靠近,还未走到,宋子言忽然坐在床上,双手掩面,垂下了头。
宋子言的神情对齐安君来说并不陌生,他曾经很多次看到纪亦深在入戏太深时,便会像这样恍恍惚惚找不到自己。就好像是跌进了剧情之中,错把自己当成了角色。或许唯一的差别便是宋子言不仅是沉溺于角色,更像是陷入了回忆的漩涡。
这样的宋子言让齐安君感到害怕,他慢慢地靠近对方,弯腰蹲下,握住了宋子言的手,逼得他不得不直视自己。
“宋子言。”
宋子言抬起头,却好像不认识齐安君一样。对方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严肃,用一种认真的口吻,坚决地说道:“你给我听着,在我喊卡以后,剧情就结束了。你是宋子言,和我在这里拍戏的宋子言,你不是别人,也不是以前的你。”
闻言,宋子言的表情越发茫然,仿佛听不懂他的意思。然后,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室内的每一样布景,直到再次回到齐安君的面前。
左手被齐安君紧紧地握住,对方掌心的温度让宋子言感到迷茫。这是另一个人的体温,熟悉又陌生。他是谁?他们又为何在这里?难道他不是在老屋的阁楼吗?他的妈妈又在哪里?
“妈……”宋子言喃喃自语。
齐安君心头一震,隐约猜到了什么,还来不及思量,下意识地握紧宋子言的手。
这时,工作人员已经陆续离开,连最后几盏大灯都被关上,室内静悄悄的,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存在。
黑暗中,齐安君忽然用力一拽,竟然将宋子言拉进怀里。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宋子言的头发,好像哄小孩一般地说道:“醒醒吧,宋子言,你不能像纪亦深一样人戏不分。”
听到这话,宋子言身体微颤,眼眸渐渐恢复清明。他知道自己应该推开齐安君,可是,那种温柔的感觉让他贪恋。
过了不久,两人渐渐地分开,宋子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佯作镇定道:“我没事,齐安君。”
齐安君忽而笑了,明朗的笑容在黑暗中犹如一道阳光,把宋子言一点点地拉回光明的现实。
“宋子言。”
齐安君声音低沉,在寂静的环境下越发显得性感。他的表情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着宋子言的头发,语气认真地说道:“你不可以像纪亦深一样……在导演喊卡以后,你就要回到现实,不是剧本里的世界,也不是回忆中的你。”
此刻,宋子言发现自己在齐安君的面前,一切的伪装都是毫无意义的。这个人真的看透了他,也看懂了他,或许比之黄纪恩都毫不逊色。
两人对视之时,好像连时间都停止了,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能听得真切。
许久,宋子言才发现两个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他缓缓地抽回,好似仍在留恋对方的温度。
宋子言的表情恢复清明,他点点头:“我知道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站起身,说道:“今天没有我的戏了,我先回酒店。”
这时,恰巧ivy急匆匆地跑来,到处在找宋子言在那里。宋子言叫了她的名字,并且上前与她对话。
这时的宋子言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就好像刚才那个茫然而又痛苦的人根本不存在过。然而,齐安君很清楚他并没有真正的恢复,只是强作镇定来掩饰自己罢了。或许他还要花上一会儿才能回过神,但齐安君并没有像刚才那么担心。因为他很清楚,宋子言是一个守信用的人,既然他已经答应自己不会像纪亦深那样,那他一定会找到办法出戏。
毕竟,如今的宋子言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
回到房里,宋子言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老家的电话。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他再拨手机,竟然变成了关机状态。
宋子言心头一震,第一反应就是家里出事了,知道母亲的身体素来不好,生怕她一个人出了什么装快。宋子言赶忙再拨姨妈的电话,这次终于有人接了。
宋子言本来只想问母亲是不是在姨妈家,却发现姨妈的声音吞吞吐吐,像是隐瞒了什么事。宋子言心里觉得奇怪,便又追问下去,这才得知母亲颈椎病又犯了,下午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昏倒在地,幸亏姨妈正好找她串门,赶紧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虽然母亲再三强调只是小事,宋子言却非常的担心,母亲身体不适的地方何止一处,以前年轻的时候日夜颠倒,又过多的操劳,老了落得一身的病。
尤其想到自从黄纪恩的事情以后,宋子言因为怕母亲担心,每次回家都不知如何回答,时间久了便很少回去。而只要母亲打电话过来,但凡问到他的工作状况,宋子言便谎称自己在工作,就怕她为了自己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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