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卫摸着壁灯,认真感觉它的状态,水晶光滑的表面下,肌肤察觉轻微的热量移动,好像温水杯里被荡漾着打旋,这是通用的光能旋转发热方式。
能源没有中断,壁灯应该还是亮的。
可是为什么看不见光?
问题出在眼睛上吗?!
这太突然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包围了他,让他的心紧缩起来。
凌卫做了几个深呼吸,勒令自己冷静,身处陌生的王宫,眼睛却忽然失明了,只有冷静下来才可以思考。
首先要做的是求援。
他转个方向,朝记忆中司官指的响铃摸索过去,走了几步后。
砰!
膝盖碰撞到硬物后传来的剧痛让他皱起眉。
真是的,竟然不记得这里有一张椅子。
他揉揉膝盖,继续朝前摸索,但猛然间,他好像僵硬掉一样,硬生生停住脚步。
脊背泛起一股寒意。
那里,不应该有椅子。
他清楚记得,候见室内的单人椅摆在窗的右边,刚刚进来的时候,他扫过一眼,当时还觉得那样的摆设大概是为了方便候见人觉得无聊可以看看风景。
自己走过的地方明明是空的。
难道……这里有别人!
「谁?」凌卫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允许脸上露出一丝胆怯,沉声问,「谁在这里?回答我。」凝神倾听。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答。
他等待片刻,忽然如被发动进攻的豹子一样动起来,转身扑向记忆中的响铃所在的位置,手狠狠地一扫。
手扫了一个空。
不但响铃,连同茶几上的其他摆设,都已经被人移走了。
凌卫摆动着头,没有焦距的眼睛缓缓扫过候见室。
什么都看不见,他明显处于劣势。
「到底是什么人?你对我做了什么?」他冷静地问,一边扶着沙发椅背,慢慢坐下来,「也许,我们可以谈谈。」
借着说话的掩护,左脚跟在地毯上连续蹬了三下。
「不管你是和我,还是和凌家有什么过节,反正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了,你已经稳占上风,为什么不坐下来谈谈呢?」凌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冷静一点。
他把精力集中在耳朵上,不放过身边的任何动静。
身后来的一点点声息被他敏感的捕捉到了,他按捺着狂跳的心脏屏息等待,猛然弯腰把脚后跟弹出的匕首抓起来,失明让他估计失误,没有准确握住刀把,刃口划伤了他的手掌。
不过现在顾不到这些了,凌卫拿它飞快地转身,往身后挥刺。
笃!
利刃一下子扎入靠近自己的异物中,凌卫愣了愣。
那不是刺入ròu_tǐ的声音,反而比较像利刃刺入木头的声音。
他往前伸手摸了摸,匕首深深嵌在木头里,这个高度和造型,应该是原先摆在候见室角落的太阳木挂衣架。
可恶!
凌卫咬着牙,打算把匕首从木头里拔出来,一只手忽然无声无息地搭过来,抓住他的手腕。
凌卫本能地翻手,闪电般出脚侧踢。
但他吃了看不见的亏,完全估计错了。
敌人并不在他估计的地方,完全踢了个空,而几乎就在同一刻,腹部受到了狠狠的一下膝撞。
剧痛从下腹直刺大脑。
凌卫一瞬间痛得说不出话来。
偷袭得手的敌人非常强壮,而且善于近身格斗,趁着凌卫跌跪在地毯上,他反扭住凌卫的手,用准备好的软手铐锁住凌卫的双手。
强大的力量涌过来,把双手失去自由的凌卫推倒在地毯上。
对方在他领口扯了一下,似乎想撕开他的军服,但立即就发现那是不可行的──军服的特殊质料,人力绝对无法撕破。
他很快就改变策略,转而对付凌卫的钮扣。
「住手!混蛋!」凌卫怒吼起来。
有人,而且绝对是个男人,他的手正把自己身上的军服钮扣一颗颗解开,动作很俐落,但一点也不显得慌张,好像他并不清楚自己正在随时有司官闯入的王族候见室里行凶。
「放开我!」凌卫大声地吼叫,希望可以引来附近的人。
他彻底的反抗和大叫招来了对方的惩罚。
似乎不希望他的脸上留下伤痕,几记重拳全部击打在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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