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其苦笑。果然风水轮流转,刚才还趾高气昂的用剑指着别人,现在自己倒成了他人刀俎上的肉了。
一人扳过谢归其的身子,笑道:“老爷派我看守这个地方果然是不错的,算上你,我统共抓六个贼了。我说你们做贼的能不能别这么心有灵犀,都选了这地跑,害的小爷我日夜蹲守啊。”
谢归其脑子飞转着应对之策,还未开口,却听见那人长长的抽气声。之后,一件大衣将光明掩盖,身子一轻,竟被人抱起。不知那人作何打算,谢归其只好以不变应万变,不吱声任由人抱着运走。
颠簸了片刻。手脚着地,衣和网被人收起。他这个贼还未起身站好,抓贼的人却“扑通”一声跪下了,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
“少爷。”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谢归其心下一颤,定睛看去,那人竟是旧相识,名叫谢微寒。曾是谢家下人,谢家是武将世家,家仆都会学武艺,上战场。谢微寒是家生奴才,功夫底子打的好,打仗时勇猛过人,立下军功,曾官至先锋营副将。后来醉酒犯事,被削了官位,赶出了谢家。之后,便无此人消息了。
“谢微寒,可真的是你?”谢归其反应过来,激动的把人拉起。“你怎地在此处?”
原来谢微寒被赶出来后,便四处游荡。两年前投到郭府门下,他假装会使几下粗使功夫,在府中算是半个仆人,半个护院。
谢归其点点头,苦笑道:“你当年犯错犯得好,可以不必受谢家株连而被充为下奴,作个仆人总算还有自由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今日加更……
☆、细作
谢微寒一听,眼泪便汹涌而出,忙跪下磕头:“少爷莫说这话。小的生在侯府,长在侯府,岂怕什么株连,小的恨不得立马飞去边疆伺候侯爷夫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谢微寒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谢归其压下激动和好奇,缓缓开口:“你不愿说便算了。如今你已不是我谢家人,我也不是什么大少爷了,比起你来,我更为低贱,确实没资格要求你说出心里话。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做打扰。请你看在以往谢家对你不薄的份上,放我离开。”
谢微寒哪里受的了这话,伏地便拜,话说到最后,头恨不得磕到地底下去。口中只一个劲的求饶:“少爷,别说了。少爷……”
挨着圆桌坐下,也不扶那人起来。他不爱强人所难,但是他现在正陷入一片迷雾中,一点点的亮光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弹弹衣上沾染的泥土,简洁明了:“讲。”
“我是侯爷安排在郭府的耳目。”
谢归其蹙眉,父亲是兵马大元帅,若说往武将身边安排眼线,倒不出奇。可,两年前的郭易如不过是个不得意的文官,父亲怎地那时便注意上他了。
还是说不只是注意了郭易如?
“我爹他是否在很多人身边都安排了眼线?”
谢微寒有些犹豫。谢归其大怒,走过去踹了他一脚,低吼:“到现在你还对我有所隐瞒,是不是等我死不瞑目了,你好对着我的尸体说。”
“少爷息怒,小的说。侯爷他很早之前便在各个府上安插了人手,不只是京官府上,还有地方大吏,有名的望族,富可敌国的商人,甚至连宫里,都有咱们自己人。”
“宫里。很早之前。自己人。哈哈。”谢归其狂笑,吓得谢微寒起身要堵他的嘴,却又不敢放肆,只得一个劲的哀求他小声些。“这么说来,爹他真的有谋逆之心了。”那么,皇帝还真是给足了他面子,手下留情了。
谢微寒急道:“不是,侯爷对皇族忠心耿耿,怎么会有谋逆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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