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羽的拳头在颤抖,为了克制自己一拳砸在林冲之令人生厌的脸上的冲动,他赶紧甩门出去了。
破晓,清明的斜辉映在窗棂上。窗旁的烟灰缸里积满了烟头。覃羽将最后一根烟摁熄在烟灰缸里,去盥洗室洗了把脸,来到桌前。
他检查了两把手枪,分别别在左右腰间,刀子插在裤管的皮套里,照着镜子对自己说:“活着回来!”然后他转身开门走出。
去军营的队伍已经开始集结了,绝大多数都是以前杨校的部下,当然他们现在归魏侬掌管。
覃羽将机关枪背在身上,又背了三串子弹,看见身旁的士兵只背了一串子弹就打算走,说:“背那么少,你以为出去玩鸟儿吗?”
士兵二十左右的年纪,笑得很开朗:“覃队,我不是第一次去军营了。”
覃羽看了士兵一眼,取了两串子弹挂在士兵脖子上:“敢取下来我就拿你喂丧尸!”
士兵愣了一下。覃羽拍拍他的肩就走了。
军营在基地的南边,边境线上高垒的水泥袋已经被移开了,一辆两人高的大卡车停在中间,士兵们陆陆续续跨上了后车厢。
魏侬站在车边,看着基地的北方。实验楼高而且大,像个墓碑一样耸立在半空。实验楼后,就是一片粉灰色的荒田,那个人就被自己关在那里。
魏侬从裤袋里掏出两块用棕绳串起来的指甲大小的长方形铂金牌。这是他爸挂在脖子上的铭牌。他爸是个军官,上过战场,这块铭牌一直戴在脖子上,直到末世来临,他爸带着他妈和他数次死里逃生,最后仿佛有预感地将铭牌交给了他。目前的形势很糟糕,丧尸开始进化,他这次出去不知道回不回得来,所以昨天晚上他把铭牌分成了两半,一半刻着“魏”字,另一半刻着“杰”字。
他把刻着“魏”字的铭牌绑在手腕上,招来自己的一个心腹,低声说:“把这个交给司令。”
士兵接过铭牌,转身跑了。
魏侬顺着士兵的背影重新将目光放在晨曦微露的北方,将四指放在嘴前,献上深情的告别之吻。
“好啦!”覃羽击打着车厢护栏吸引注意力,“所有人检查弹药,没问题就出发啦!”
魏侬看了覃羽一眼,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对这次任务的担忧,然而士兵们并不知道有关“丧尸进化”的任何事情,如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地检查着弹药。
其中有个笑着说:“董方,你带这么多子弹干什么,害怕?”
他说刚完,士兵们爆出了哄笑声。
被称作董方的士兵正是被覃羽强挂了三串子弹在身上的人,他迅速地看了覃羽一眼,见覃羽一点都没笑,反而像有心事一般,便回道:“给你准备的,你不是最喜欢乱射吗?啪啪啪,”他做出扫射的动作,“咦,怎么丧尸一个没死呀?”
“哈哈哈……”士兵们的哄笑声更大了。
魏侬看了眼笑闹中诸事不觉的士兵们,走到副驾驶位坐上去:“出发。”
开车的是郑兵。他稳稳地将车驶出基地,经过两旁被参天树木荫盖的公路,向着丧尸密集的军营前进。他们的身后,留守的士兵正重新将水泥袋子在边境线上垒起来……
位于基地南方的军营在末世前是一小支部队驻守的地方,大约有两千多人,后来丧尸潮爆发,这里就成了人间地狱。
魏侬第一次来是跟着杨校。据杨校自己说这里看上去危险,但实际上只要动作够快、进出一回不是问题。于是他亲眼目睹了杨校如切萝卜一样将丧尸的脑袋一个个从中劈刀,然后如有神助地提着背着一袋枪和子弹从围墙翻了出来。
后来基地的人越来越多,靠杨校一个人背出来的枪与子弹远远不够用。没有办法,只得制定作战方案让一队人进去背。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去,望着满眼铺天盖地的丧尸,空气中弥漫的浓重的血腥与腐臭差点没让他吐死在里面。
杨校冲在前面,为了保护后面的士兵,他不得不杀掉更多的丧尸,浑身都被血浸得湿透。魏侬看得出杨校带着这些人得付出比平常十倍不止的精力,但他就像一尊战神,无往不克,有他在,战场都似乎被胜利之神眷顾。他们每次入军营,都能平安无事且满载而归。
魏侬点了支烟,打开车窗将烟吐在外面。
“要是司令在就好了。”郑兵突然来了句。
魏侬三两口将一支烟抽完,把烟头弹在路面上。车子眨眼就将带着火星的烟头甩出老远。“别想有的没的。”魏侬闭上眼,抱着手臂令自己定下心神。
军营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林地,他们到了营地外面,魏侬跳下车。覃羽和士兵们也跳了下来。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覃羽就低声招呼着所有人跟着他走。
董方小士兵因为在下车时被胸前晃来晃去的子弹弄得眼花,便解了两串下来放在车上。反正按照计划,他们只需要偷偷进去把军火偷出来就行,根本用不着也不允许开枪。
覃羽带着士兵们在墙角下站好,向魏侬点了点头。
魏侬拍拍卡车门。
郑兵就开着车来到军营门口。透过车前窗他看见里面满地游走的穿着破烂的丧尸,因为被转化的时间太长,他们已经非常干瘦,头发几乎快掉光了,眼珠凹下去,两排森森的牙齿因为皮肉被腐烂的关系暴露得最多,占了整个脸的三分之一的面积……
郑兵吸了一口气,猛地按响了喇叭:滴——
剧烈的车鸣如同闪电划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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